丁譽嘴角微扯,黯然失笑。
“媽,爸才是秦氏的掌權人,我們再大能耐,也沒辦法與他抗衡。再說,他是我爸,我不能傷害他。”丁譽垂頭,低聲道,“媽,如果爸真的不要我們,我們就平靜離開吧。我重新找工作,總不會餓到我們的。”
聽著,白翠萍猛然記起幾十年前,貧窮,嘲笑,壓迫……
她渾身發顫,厲聲打斷丁譽,“不!我不要回到以前那種生活,我是丁嚴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是他唯一兒子,我們才是他所有財產的合法繼承人,誰也甭想搶走我們的東西!”
丁譽黑白分明的雙眸閉起,此刻,他內心真正的情緒毫無遺漏的遮藏著。
不知是過於糾結,還是其他原因,麵對白翠萍淒厲的否定,丁譽始終垂頭,頹靡至極,又默不作聲。
白翠萍看著自己兒子頹廢樣子,手用力捏著他的大手,耳提麵命道,“小譽,他敢動那個念頭,就證明他早就不把我們當成親人。他能心狠手辣,我們也不用再隱忍,所以你要轉變你的觀念,凡是危害到我們母子利益與生命的人,都必須讓他付出代價。我們,絕不能走回頭路,你明白嗎?”
丁譽自然明白,他總結母親的話,就四個字,利益至上!
他聽著,腦海忍不住冒出一個問題……倘若有天,他要傷害她,她是否也不顧母子親情,毫不猶豫地對他動手?
他在兩個截然相反的答案間徘徊,卻不敢問白翠萍這個當事人。
片刻,丁譽雙手搓下臉,啞聲道,“媽,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都聽你的。”
白翠萍暗鬆口氣,卻看到自己兒子滿目悲愴,身上沒有年輕男人該有的朝氣蓬勃,不禁傷感。
她抱住丁譽的頭,帶著哭腔道,“小譽,你幼年就卻是父愛,如今還要你麵對這種窘迫狀況,媽無能,對不起你。”
丁譽收斂所有情緒,接著搖了搖頭。
“媽,不是你的錯。我們的人生,本就充滿許多不確定和不可掌控的事情,就怪爸對你薄情,配不上你的深愛。”
可是,媽,你唯一有一件事情讓我無法原諒你。
丁譽暗想著,心則愈發沉重。
因為他心中保密的那件事情,足以分裂他們的家與改變他們的未來。
天色漸亮,秦念芯規律起床,洗漱妥當後,便若無其事地出門。
昨夜的暴風雨,與她沒有半點關係,她自然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忽然,白翠萍喊住她,“長輩就在你眼前,你就不會問候嗎?真是沒教養,難怪靳慕寒會找小三,還允許她懷上靳家繼承人!”
後麵一句,似惱火又似遺憾,令秦念芯感到疑惑。
白翠萍何時開始關心她了?還有,她與靳慕寒離婚,白翠萍大抵與易慧蘭一樣,高興地歡呼吧?
秦念芯想不通,但她對一些陌生人士,向來不會多加關心,便沒有往下細想。
“白阿姨,早上好。”秦念芯平和回應,隻是冷淡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白翠萍明顯不滿意,陰陽怪氣地又是一頓嘲諷,“你媽都走了多少年,你還沒從過去走出來,嘖嘖,她那種女人能教出的女兒也就這樣吧。”
“你從別人手裏搶來的老公與豪門生活……”秦念芯冷冷盯著衣袖領口處的一口青黑淤痕,紅唇冷勾,“比我想的還要慘嘛。”
白翠萍麵色頓變,手下意識去扯高領口,意圖掩飾些什麼。
可是,同一個屋簷下,誰不知裏麵那點事情。況且,昨晚她和丁嚴又吵又打,鬧出這般動靜,現在再來裝恩愛,堪比自取其辱。
想著,白翠萍放下手,語氣惡劣道,“坐下吧,我有事找你。”
白翠萍找她談事?
秦念芯眼角挑起,隻覺詭異。
她帶著好奇心,悠然走向沙發。
“我認識的一個政壇高官夫人,想請你幫忙設計一套壽辰首飾,而且價格由你開。”白翠萍端起茶杯,輕抿口花茶。
瞬間,混合又清淡的花香縈繞整個客廳,芬香宜人。
秦念芯餘光冷睨向白翠萍,想到兩人惡劣的關係,自然不會相信白翠萍會將此等好事介紹給她。隻是,其中究竟藏著什麼貓膩?
白翠萍這人奸詐惡毒,她稍有不慎,就會中招了。
想著,秦念芯徑自倒了一杯花茶,優雅品茗,沒有回應白翠萍。
見狀,白翠萍冷聲嗤笑,“若不是明夫人點名要你,我才不會找你。告訴你,明太太的丈夫位居高位,你的設計作品能讓她開心,你在國內名氣大漲。還有,她們那群富太太都愛在自己交際圈來互相介紹佳品,隻要明太太幫你稍作宣傳,你的工作室以後都不愁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