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所有的人默契地向後看去,秦念芯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路邊的車子,有雪沫沾在她的睫毛上她也舍不得眨眼。

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似乎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車門打開,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人從車上走下來。

他身材頎長、眉目俊朗,黑漆漆的眼睛像兩潭望不見底的古井,周身氣質冷冽漠然,隻是淡淡掃了一眼,麵前的人群自覺噤聲,為他分出了一條通往台階的路。

他在靡靡細雪中向著秦念芯緩緩走來。

由於天氣狀況不好,巴黎飛往海市的航班延誤,靳慕寒臨時調遣了私人飛機才得以及時趕回來。

他把小陳從駕駛室拉出來,自己開著車一路飛馳到了環球大廈。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靳慕寒下了車,一看眾人目瞪口呆的模樣就知道儀式還沒有正式開始,他暗自鬆了口氣,穿越人群走到秦念芯麵前。

他隔著三四節台階,看著秦念芯的眼睛道:“我前些天出差了,剛剛回國。”

他的語氣淡然,聲音不高不低,但足以讓旁邊的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秦念芯知道他這是在為自己解圍,她暗自定了定神,溫柔道:“沒關係,你來的正好,儀式剛好要開始呢。”

他們兩個人之間無論有怎樣的隔閡和分歧,在外人麵前都會不約而同地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秦念芯身旁的丁譽立即向旁邊挪了一個位置,把秦念芯身邊的絕佳位置讓給了靳慕寒。

靳慕寒向他微微點了點頭,站在了秦念芯的旁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仿佛那是一早就給他準備好的位置。

司儀見靳慕寒站好,熱情洋溢地宣布揭牌剪彩儀式正式開始。

台下的媒體記者聽到司儀的聲音,這才把自己掉了的下巴重新托回原位,靳慕寒出現的很及時,簡直像是彩排過的一般,他們總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靳慕寒來了以後,媒體記者集體保持緘默,沒有他們搗亂,整個剪彩儀式進行得十分順利。

秦念芯在心裏默默吐槽,靳慕寒不光擁有偶像劇男主般的配置,上天都好像格外眷顧他,每次出場的方式都格外的不甘寂寞,格外的驚心動魄。

靳慕寒敲了敲秦念芯的頭頂,秦念芯睜大眼睛看著他:“嗯?”

靳慕寒輕聲道:“司儀在叫你的名字。”

秦念芯不小心走了一下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台上台下的人齊刷刷地看著她,弄得她有些尷尬。

司儀很及時地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請秦總監揭牌。”

這個揭牌儀式實際上隻是做做樣子,因為他們的掛牌當然得懸掛在工作室門口,如今在環球大廈的門口,隻是象征性地找了塊巴掌大的縮小版牌匾,上麵刻上他們工作室的名字,用一塊紅綢覆蓋。

禮儀小姐將覆蓋著紅綢的托盤拿到秦念芯麵前,她看靳慕寒一眼,有些猶豫。

靳慕寒見她仍然愣在原地,挑了挑眉頭,疑惑地看著她。

好吧,該來的總會來的……

秦念芯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扯開了托盤上的紅綢,牌匾上的刻字顯現出來。

Amour——愛慕。

秦念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當時神經短路給工作室注冊了這樣的名字,本來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當著靳慕寒的麵揭開紅綢,她覺得全身的血液爭先恐後地往頭上湧。

真是太羞恥了!

秦念芯忍著臉紅,悄悄看了下周圍的眾人。

牌匾體積比較小,台階下的觀眾根本看不到上麵的字,旁邊的蘇曼他們似乎也沒有看出其中的端倪,就連靳慕寒本人也依舊神色淡淡,沒有特別的反應。

秦念芯悄悄鬆了口氣,要是被那群口無遮攔的記者看到,亂寫一通,她的臉麵可能都要丟光了!

儀式結束,媒體記者也沒有借口再賴在這裏不走,圍觀的賓客覺得他們今天來送這個花籃真是物超所值,不僅討好了靳氏總裁夫人,又在靳氏總裁的麵前刷了臉熟,一個個心滿意足、喜氣洋洋地離開了。

媒體的鏡頭一撤走,秦念芯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來,自動與靳慕寒保持著距離。

一碼歸一碼,在媒體麵前演戲是一回事,她可沒忘記靳慕寒把她一個人扔在晚宴現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