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芯走近病房,看到丁譽搬了把椅子坐在病床邊給蘇曼剪指甲。
“不錯,”秦念芯點了點頭,“蘇曼你以後有了兒子,也不會再比丁譽更孝順了。”
蘇曼無奈地笑罵了一句:“滾。”
丁譽這個人嘴甜,且擅長撒嬌,蘇曼別說是男孩子,就是女孩子中也很少見過比丁譽更會撒嬌的人,他就這麼一個勁在旁邊軟磨硬泡,蘇曼快被他念得神經質,隻要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統統答應。
丁譽趁機提出,他看到蘇曼好多天沒有剪指甲,作為一個病人,這樣不利於身體的康複……
所以,指甲和身體康複有什麼必然聯係?
蘇曼麵無表情地看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把指甲刀,興衝衝地坐在床邊,把她的手拉過來小心地托在掌心。
她忍不住問道:“你的口袋是哆啦A夢的口袋嗎?裏麵怎麼什麼東西都有?”
丁譽來到病房的短短一個小時內,他先後從口袋裏掏出了各種鮮榨果汁、一個平板、一朵玫瑰花還有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都是為了討蘇曼的歡心。
丁譽靦腆地笑了笑,沒有說話,認真地給她剪著指甲。
蘇曼看著他低著頭乖巧的模樣,終於明白為什麼她今天見到丁譽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他終於放棄了非主流的銀灰頭發,染回了黑色,看著有種說不出的順眼。
秦念芯看看一臉認真剪指甲的丁譽,再看看若有所思的蘇曼,怎麼看怎麼覺得她在這個病房裏依舊很多餘。
“要不我再出去逛兩圈?”秦念芯猶豫道。
蘇曼有些無語:“喂,你的戲是不是有點太多了。我們兩個一個是你的至親,一個是你的好友,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不能給我們兩個知道?”
秦念芯心裏默默說:“當至親和好友搞到一塊去,那不就很尷尬了嗎……”
丁譽道:“姐姐,你再等等,我馬上就走,等會還得去錄音室錄歌呢。”
他嘴上這麼說,手上動作依舊不慌不忙,剪完指甲後還一個個拿銼刀磨過,確保每一個指甲都圓潤光滑。
丁譽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把指甲刀丟進口袋,站起身道:“那我走了,晚一點再過來看你。”
蘇曼趕緊道:“工作要緊,不要勉強自己!明天再過來就可以了!”
丁譽有些委屈地道:“是我招你煩了嗎?你看到我是不是會不開心……”
沒錯,的確是有些不開心!
蘇曼愣了愣,緩緩搖頭道:“並沒有。”
丁譽立即笑逐顏開道:“那我今晚再來看你,給你帶我們公司樓下的玉米汁,超好喝哦!”
在秦念芯嘲弄的目光中,蘇曼忍辱負重地點頭道:“好。”
丁譽離開後,秦念芯一直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蘇曼,直把她看得有些發毛。
“你看什麼看?又不是我故意引誘你弟弟!是他……”
“是他怎麼樣?”秦念芯玩味道。
蘇曼瞪了她一眼,不肯繼續說下去。
秦念芯若有所思道:“其實丁譽多來幾趟也不錯,我覺得你和他在一起,麵色都紅潤了幾分呢!”
蘇曼長歎了一口氣:“我那是被氣的好嗎!”
秦念芯看著她現在這副無奈憋屈的倒黴樣,又想起剛剛丁譽在時她想發作又有些訕訕的樣子,這樣和平時形象反差很大的蘇曼太好玩了,她先是忍不住低低笑著,後來越笑越大聲,整個病房都回蕩著她的笑聲,頗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蘇曼默默移開目光,心裏流下兩行寬麵條淚,她究竟為什麼要和這對姐弟做朋友啊!?
蘇曼的病房在醫院住院部大樓的頂層,人跡罕至,連護士都見不著一個。丁譽走出病房,隻把棒球帽扣在頭上,口罩隨意地掛在一側的耳朵上。
他晃蕩到頂層露台上,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支煙,靠著牆壁點著,一邊慢慢吞吐一邊欣賞著醫院頂層視角的風景。
沒有人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眼神冷峻漠然,無悲無喜地俯視著這個城市,仿佛是淩駕於眾生的存在。
“演技挺不錯的。”
空曠的環境中,有一陣聲音隨著頂樓呼呼的風飄蕩到了丁譽的耳中,他手下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冷靜地轉過身道:“厲總。”
厲蔚然從牆後麵緩緩走來,歪著嘴角看他:“現在這會兒倒是挺有禮貌啊?”
“我回頭就讓阿晉給你接幾部戲,以你現在爐火純青的境界,也不用報什麼演技班了,直接就能上崗。”
麵對厲蔚然挑釁意味十足的嘲諷,丁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旁若無人地抽著手中的煙,緩緩吐出一個個煙圈,還沒來得及成型,就被一陣風吹散了。
他懶洋洋道:“那就多謝厲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