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笑,他的神誌稍稍恢複了些許清明,道“你又怎麼知道我也是天涯淪落人?”

蘇曼搖晃著酒杯,笑得有些苦澀:“如果你不是,又怎麼會一個人獨自坐在這裏喝著烈酒?”

男人笑著點頭,端起酒杯道:“你說的對,幸好我們遇上了彼此,不必再獨自喝酒。”

他們兩人一拍即合,像多年的老朋友般沉默地碰杯、喝酒,在喧鬧的人群中,像兩個世外之人,旁若無人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蘇曼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桌上的酒瓶變得搖搖晃晃,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還是無法看清桌上究竟有幾個瓶子。

她一個個摸過酒瓶,想要再倒酒出來,發現所有的酒瓶都空了,一滴都沒有了。

“沒有酒了……”蘇曼撇著嘴,委屈得眼淚流了下來。

身邊的男人也沒少喝,他看著蘇曼哭,笑著抓起桌上的鈔票說:“沒,沒關係,我們有錢,再要就是。”

蘇曼抹了把眼淚,恨恨道:“我不!厲蔚然的酒吧,休想讓我花一分錢喝酒!”

男人思索了一會,也沒想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他呆呆指著桌上的酒道:“可是你都已經喝了這麼多……”

蘇曼一看桌上數不清的酒瓶,當場失控,哭得更加洶湧,一麵用力捶打著沙發,像是把沙發當成是什麼人,狠狠出氣。

得虧是酒吧音樂聲很大,否則周圍人的目光一定被她全被吸引。

沙發在蘇曼的捶打下不斷晃動,男人覺得胃裏的酒精翻滾,他跌跌撞撞移到蘇曼身邊,用力按住蘇曼:“你,你清醒一些!別晃了!”

蘇曼正在發瘋,突然被人按住,愣了一下,她看著眼前的人,眼睛都直了。

她拖著哭腔委屈喚道:“厲蔚然……”

隨後一巴掌甩在男人臉上。

無辜的男人捂著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隨後他驚恐地發現,麵前的臉越來越大,殷紅的唇離她越來越近……

他躲閃不及,眼看著紅唇就要附在他的唇上,突然,他整個人天旋地轉,飛了出去……

眼前的“厲蔚然”突然不見了,蘇曼皺起眉頭,睜開迷蒙的雙眼向上看去。

她的視線慢慢向上移,黑色西褲,黑色風衣,再往上,厲蔚然正用鷹隼一般的目光死死盯著她。

蘇曼嚇了一跳,不自覺往後退了一點,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剛剛好像一時腦抽打了厲蔚然,還要吻他……

所以,他才這麼生氣?

“你想幹什麼?”蘇曼強裝鎮定,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移動。

厲蔚然冷笑了一聲:“我想幹什麼?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他著急忙慌趕到酒吧,看到蘇曼正摟著一個男人,眼看著就要親上去,他的肺都要氣炸了。

至於嗎?不就是差點強吻你……蘇曼有些心虛,別過頭冷冷道:“我想幹什麼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關……”

“哐當”酒瓶砸在大理石的桌麵,玻璃瓶碎了一地,發出巨大的聲響,酒吧中的人群發出驚呼,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厲蔚然一手握著酒瓶殘餘的部分,狠狠盯著蘇曼的眼睛:“你剛剛說什麼?”他恨透了這句話,他一想到那天在蘇曼公寓樓下聽到的那些話,就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

蘇曼嚇得渾身發抖,她看著厲蔚然手中砸了一半、滿是玻璃尖刺的酒瓶,生怕他會捅到自己身上。

厲蔚然看著蘇曼驚慌失措的樣子,氣得雙眼發紅,從地上提起那個被他踹飛的男人,咬牙切齒道:“你就這麼饑渴!?上次是丁譽,這次又是他,你一刻都離不開男人嗎?見個男人就恨不得撲上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曼的頭有點痛,她根本不知道厲蔚然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她更不知道他手上這個男人和她……

她想起來了!她剛剛錯把他當成了厲蔚然!

“不,不是這樣的,”蘇曼顫抖著拉著厲蔚然的衣袖,她想解釋,卻不知道要從哪開始說起,最後舌頭打了好幾次結,才出聲說道,“你先把酒瓶放下,這不關他的事,他是無辜的,都是我的錯!”

厲蔚然看了看手中的酒瓶,冷冷笑了一聲,果然,她在意所有的人,把所有的人都放在心上,唯獨從心底裏認為他厲蔚然是個流氓,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一言不合就要傷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