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夢手中原本握著靳慕寒的衣袖,猝不及防換成了秦念芯的手,表情有些微妙,她愣了一下,扯出一絲苦笑道:“念芯姐姐,對不起,我把你的項鏈弄壞了,你不要生氣,我賠給你好不好?”
秦念芯淺笑著道:“我沒有生氣,隻是有些傷心罷了,一時轉不過彎來,反應有些失態。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隻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下次,不要一個人躲在房間裏玩,黑燈瞎火的,再嚇到人就不好了。”秦念芯親昵地握著許文夢的手,像是她的姐姐般,語氣中滿是寵溺。
靳慕寒聽了她的話,也蹙起了眉,道:“你不開燈躲在我們的房間幹什麼?”
許文夢癟著嘴,眼淚又從眼眶中流了下來:“我去二樓用洗手間,公用洗手間壞掉了,我隻好隨便走進了一個房間,我沒有想到是你們的臥室。”
好一個隨便,秦念芯暗自發笑,二樓有臥室、書房、休息室等等大概十幾個房間,許文夢要找到她和靳慕寒的那一間大概費了不少功夫。
“那你為什麼不開燈呀!這樣多不安全,萬一有什麼磕磕碰碰怎麼辦!”秦念芯憂心忡忡地捂著胸口,“房間裏麵那麼黑,我剛剛一開門,差點嚇暈過去。”
靳慕寒伸手撫了撫秦念芯的背,動作輕柔,可聲音卻是冷漠冰涼:“如果不是因為沒有開燈,你怎麼會弄壞念芯的項鏈,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許文夢咬著嘴唇不說話,她像是在忍著不哭出來,但眼淚還是滴滴掉落,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夠了,都別再說了。”易慧蘭在旁邊和眾人一起聽著事情的來龍去脈,終於忍不住走了過來,一臉心疼道,“文夢剛剛被孫老夫人教訓了一頓,心裏委屈,我猜她一定是想一個人在房間裏靜靜……”
“我可憐的孩子呀!”易慧蘭伸手摟住許文夢,輕輕撫摸著許文夢的腦袋,“受了委屈隻能一個人躲在黑暗的房間,沒有人安慰。文夢,你受苦了。”
她們像一對親密的母女般抱在一起,看起來十分感人。
秦念芯挑了挑眉,站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站在這對“母女”旁邊顯得有點多餘。
許文夢在易慧蘭的懷裏哭了一會,眼圈紅紅地對秦念芯道:“念芯姐姐,我一定會賠給你的。”
她的執著令秦念芯感動,秦念芯淡淡道:“這個項鏈沒有辦法賠的。是我自己設計的珠寶。”
易慧蘭像是鬆了口氣,食指點了點許文夢的額頭:“聽到沒有,不是什麼貴重的珠寶,你念芯姐姐自己設計的作品,她修補一下就好啦!你這孩子,人就是實在,快別哭了……”
靳慕寒低頭思索片刻,突然抬起頭向秦念芯問道:“你自己設計的珠寶?不會就是……”他的聲音有些少見的微微顫抖。
秦念芯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的確不是貴重的珠寶,是我明天要帶去巴黎參展的作品。”
她話音剛落,四周一片嘩然,靳慕寒也愣在了原地,果然是他想的那樣,是那套參展的作品,花費了秦念芯所有心血完成的作品,靳慕寒知道這次的展覽對她有多重要。
“這個……不能修好嗎?”易慧蘭的笑容也有些僵硬,“既然是你親手設計的,應該也可以修好吧,文夢都說了她不是故意的。”
秦念芯抬頭看著她,道:“如果它隻是單純斷了,短時間可以修複,但是這條項鏈從寶石的鑲框部分徹底裂開,需要重新壓膜製作,至少需要三天。”
項鏈毀得很徹底,無法修補!旁邊圍觀的眾人都聽明白了,他們看向許文夢的目光也夾帶著些許鄙夷、不滿。
“那不就是故意的嗎!”有人忍不住說道。
開始他們以為隻是失手弄壞,但現在看來,毀壞得如此徹底,要說不是故意,誰都沒有辦法相信。
“不是的……”許文夢紅著眼睛,淚流滿麵地連連擺手,“我不是故意的,那條項鏈很漂亮,我隻是想好好看看,沒想到一不小心把中間鑲嵌的寶石弄掉了,我怕念芯姐姐會生我的氣,所以想把它重新鑲嵌回去,沒想到……”
她哭得肝腸寸斷,好像她毀壞的不是一條項鏈,而是一個生命,易慧蘭麵露不忍地道:“念芯,文夢也是無心之失,你就原諒她吧!你那個展覽去不了也罷,以後這種機會多得是。文夢身體不好,我怕你再不原諒她,有什麼意外發生。”
秦念芯心中縱有滔天怒火,也一直強忍著沒有表露出來,但是易慧蘭這句話差點讓她破功,輕描淡寫的態度像一陣冰雹砸在她的身上。
“這次巴黎的珠寶展覽,十年舉辦一次,亞洲區隻有三個品牌在邀請名單。我為了這次的展覽,昏天黑地忙了一個星期,你告訴我,就這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