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芯,我知道你有很多話問他,”蘇曼擔憂地上前攙扶著丁譽,“但是他今天狀態不好,能不能改天再問?”
秦念芯如釋重負地點了點,她其實也很抵觸去問丁譽,她害怕得到他的回答會讓自己更加同情他。
厲蔚然看著丁譽的臉色,皺了皺眉頭說:“你現在情況不太好,還是回家好好休息下吧。你住哪裏,我送你過去。”
丁譽搖了搖頭,道:“我就住在公司宿舍,厲總,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回宿舍的。”
“你住宿舍?”蘇曼也皺起了眉頭,“沒有人照顧你那怎麼行!”
她想了想,痛快地做了決定:“你跟我回家,我一個人住,今天我來照顧你。”
蘇曼一向大方爽快,對朋友也很義氣,秦念芯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厲蔚然搶在她前頭道:“不行,他一個男人怎麼住你家,這樣不合適。而且他現在已經是個藝人,被人拍到會給公司添很多麻煩。”他說得義正言辭,把公司的利益都搬了出來。
丁譽向蘇曼搖搖頭,虛弱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宿舍,我可以的。”
蘇曼冷笑一聲:“我隻管我自己的事情,別人的事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說完,她紆尊降貴般賞給厲蔚然一個輕蔑的笑容,攙起丁譽向她的車子走去。
蘇曼身高170,穿上高跟鞋後和一米八幾的丁譽身高所差無幾,再加上丁譽身體虛弱,整個人軟綿綿的,輕易就被蘇曼拖走。
“可是你的房子隻有一個……”秦念芯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神色複雜地看向他們的背影。
“一個什麼?”厲蔚然等了半天沒有得到下文,隻好開口問道。
蘇曼的車風馳電掣般開走了,像馬路上躥過的一條火紅狐狸。秦念芯收回目光,淡淡道:“一個臥室。”
說完,也不看厲蔚然的臉色,踩著高跟鞋優雅離開。
蘇曼的心情不好,她隻要看到厲蔚然這個人就會想到一係列痛苦難忘的回憶,雖然在他麵前可以表現得淡然冷靜,可是轉頭離開,那些被壓抑的痛紛紛上湧,讓她喘不過氣來。
一路上她狂踩油門,仿佛她腳下踩的不是油門而是厲蔚然的腦袋。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全然忘記了旁邊還坐著一個醉酒的“傷號”,等她一腳刹車停在公寓樓旁邊時,她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帶了個人一起回來。
“你感覺怎麼樣了?”
丁譽捂著嘴推開車門,“哇”地一聲吐了一地。
蘇曼:“……”
她匆忙下車跑到丁譽身邊,幫他拍背,“對不起啊,我忘記你還在車上了。”她愧疚地看著丁譽毫無血色的臉頰和嘴唇,為什麼感覺他的情況更嚴重了呢?
丁譽擺擺手,表示自己沒有大礙。他半蹲著身子,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大口大口呼吸車外的新鮮空氣。
蘇曼看著他瘦削的肩背,有些心酸。就是這個寬闊單薄的背,在她最傷心失意的時候給她溫暖和依靠,可是當他受到傷害,她卻什麼都幫不到他。
丁譽休息了幾分鍾,直起身子對蘇曼說:“走吧,我沒事了。”他又恢複成一副冷漠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剛剛溫順的樣子可愛。
“剛剛明明很不情願來著。”蘇曼撇撇嘴,自言自語道。
沒想到走在前麵的丁譽耳朵特別好使,他回過頭來對著蘇曼邪笑道:“我要是不裝得很不情願的樣子,我老板會放我跟你走嗎?”
蘇曼:“……”
虧她真情實感擔心了他好久,原來都是假裝的,蘇曼狠狠瞪了丁譽一眼:“我和你老板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到他。”
丁譽長長地“哦”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問:“你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那我可以追你嗎?”
蘇曼愣在原地,她的腦子一片混亂,那天晚上寬闊的背和溫暖的懷抱,他的俏皮話,還有他若有若無的關注視線,在她心裏纏繞成一團,難道,他真的……
蘇曼搖了搖頭,不可以這樣,她隻是丁譽的一個姐姐,他們之間不能萌發出任何的感情。她苦思冥想該如何委婉地拒絕丁譽。
丁譽看了眼一臉茫然的蘇曼,笑了笑說:“逗你玩。”
蘇曼的臉慢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得通紅,她對著還在壞笑的丁譽咆哮道:“熊孩子你快給我滾!不要讓我再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