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怔了一下,才明白這意思,“你是說,你跟遲梓墨提離婚,包括你去澳門做的那些事情,其實是想增加遲梓墨的愧疚而已,讓他以為你失去孩子而痛苦,甚至是自暴自棄。你是想……”
秦依停頓了一下,確定了心中的答案,“你是想,賭他會不會因為這個孩子,而讓宋思緋付出代價?”
沈薇然輕笑了一聲,眉尾一挑,不置可否。
“他說要我給他時間,他會給我一個交待,所以我想賭一把。而且宋思緋這個毒瘤,如果不是遲梓墨親手鏟除的話,我根本毫無辦法。因為,我做不到她那樣陰狠的手段。”
——————————————
遲梓墨回來的時候,是十一點多,秦依剛走。
沈薇然想著兩人應該有碰到,她聽見外麵門聲響動的聲音,沈薇然關了燈,唯獨還亮著一盞落地台燈,她將燈光調至最暗,剛上床沾枕,就聽見遲梓墨開了臥室的門。
見她還沒睡,筆直走進衣帽間拿衣服洗漱然後邊對她說:“明晚有個新年暨商場開幕典禮,準備一下跟我去。”
沈薇然頓了一下,朝他那邊偏了偏頭,“你不怕被人閑話?”
聲音裏的笑意,因疲倦而顯得懶散。
“閑話什麼?眾口難調,”他似乎想起什麼,停了下,聲音在黑暗中低沉且晦澀,“況且,你是個怕被閑話的人麼?”
沈薇然這已經過去的二十幾年,前大半段人生總是規規矩矩的過著。
若要是說起這輩子做過的最大的衝動,便是不顧一切逼遲梓墨結婚,憑著心裏一股氣,一己私欲以及一身孤勇,一錯就錯得萬分離譜。
如果是以前,作為旁觀者,她也會在心底唾罵這種女人。
很遺憾的是,她最終成了那種矛盾的人。所以她不是怕閑話,她隻是繞不過自己心裏那一套形成的道德防線。
至於現在,她要是怕被閑話,她從一開始就會做個安分的全職太太,苦什麼,怨什麼,自己憋出病來都會粉飾太平繼續過,美其名曰為了家庭。
如果她從一開始嫁的就不是一個喜歡的人,從未有過感情上的付出,離了夫家也能經濟充裕,那樣的話她或許可以做到對一切都視若無睹。
嚴格來說,遲梓墨並未做錯什麼,隻是她太貪心了,過分地要求情感上的絕對,有些事情心裏不過去就是過不去。
半晌,遲梓墨躺了下來,身側的人沒有任何回應,遲梓墨掀起眼皮看她,微弱的橘光灑在她的皮膚上,依稀能看見她耳朵上下細細的絨毛,側臉輪廓隱隱顯示鍍了一層微光。
遲梓墨伸手去摸她的耳朵,被她伸手打開。
他也不在意似的,手臂伸在在外麵,隔著棉被搭在她腰上,“今天秦依跟你說什麼了?”
沈薇然側躺著,身體曲線盡顯,遲梓墨沿著她更加分明的腰線下移,摸到她突起的骶骨,停留在那兒,像是特殊偏愛似的,一直流連著摩挲。
沈薇然淡淡的說:“沒說什麼。”
遲梓墨半天沒吱聲,過了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把她摟緊在懷裏,把下巴擱在她頭頂,聲音平靜,“睡吧。”
沈薇然沒說話,也沒有掙紮,任由他就這樣抱著。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