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兒?
聽到老夫人突然叫這個丫環的名字,大家心中都已經明了。顯而易見,陸焚香到底有沒有犯七出條約都不關這個幕後主使的事情,可是現下她突然來這麼一手,很明顯是容不下陸焚香了。鄒正言的瞳孔猛地一縮,忍不住便恨恨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妻子。此時此刻曹良玉也很是緊張,她怎麼都沒想到鄒老夫人竟然氣得忘記了她所有的囑咐,現下降她的貼身丫環提出來,豈不是將她給供出來一個道理麼。
既然如此,她更沒有回頭路可走了。這一次一定要將陸焚香踩得死死的沒有一點翻身的餘地,這麼一來就算日後鄒正言再怪她,都沒辦法想到那一記回眸的感動,他能有的,也是他必須有的,都隻有這幾年以來的夫妻感情。
鄒老夫人的暴怒讓曹良玉發了狠,她一扣茶蓋,再一個眼神,便將芽兒推倒了風口浪尖。而這一切的變故,都看在了鄒正言與焚香的眼中,一個是盛怒之下不能言語,一個是意料之中處之泰然。
“是。奴婢某晚上在經過小院的時候,見到鍾太醫在給老夫人看診以後又拐到了二夫人的房內,一呆就是一個多時辰。後來鍾太醫走的時候,還在門邊和二夫人說了好些話。二夫人似乎是想讓鍾太醫帶自己走,可是後來又反悔了,回了鍾太醫的好意。這之後,鍾太醫才真正徹底離開鄒府。這個安胎藥,也是我從小袖丫環架起來的藥罐那兒拿的,當時奴婢就覺得這味道很熟悉,就像是當初大夫人喝的安胎藥。後來奴婢找城裏的郎中看過,更是確定這是安胎藥的配方。”
“婆婆。這安胎藥的藥渣也不一定是媳婦的。至於這小丫頭說的話也不一定屬實。”
焚香冷靜應戰,準備去打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戰爭,將波及範圍減少到最小的程度。芽兒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焚香到了這種時候還能夠如此沉著冷靜,著急之下,還沒等鄒老夫人說話,她便先開腔了。
“大夫人,您怎麼能這樣呢!奴婢是真正看到了,才會和老夫人說的。您怎麼可以黑白不分呢?”
“我黑白不分?那麼我問你,大晚上的你為什麼要跟蹤身為男子的鍾太醫?為什麼又會出現在我的別院?你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會這般誣蔑我們二人的關係?!”
焚香的反問句句戳中重點,不要說芽兒,就連坐在一旁的良玉的額頭上都不自覺出現了些許冷汗。
好個牙尖嘴利的陸焚香!
良玉咬牙切齒地暗暗想到,若不快點速戰速決,再被焚香這麼質問下去,估計她也要被供出來了。
“夠了!陸焚香,你還要嘴硬到什麼時候?這些信,總是你寫的吧。”
老夫人用拐杖將那些信撥拉到了焚香麵前,因為身子不方便,焚香並沒有蹲下來去看這些東西。不管是不是她寫的,都已經不重要了。鄒家人擺明了是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然而她這樣的無動於衷,更是惹惱了鄒老夫人。在她一聲號令之下,焚香忽然被兩個老媽媽給摁在了當場。宜君見自己母親這一次是認真的,嚇得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母親,這使不得阿!”
焚香大病初愈她是知道的,瞧她現在依舊蒼白的麵孔,好像隨時都可能會被捏碎一樣,看得宜君膽戰心驚。
“既然你不認罪,我便給你證據認罪。來人啊,快去請王大夫過來。給二夫人看診。”
“是!”
守在一邊的吳媽聽到鄒老夫人這麼吩咐,馬上便冒著風雪下去了。
推門間,焚香依稀可以聽到風卷殘雲的聲音。
“慢著。”
突然,她閉上了眼睛,知道今天這一劫如何是跑不掉了。既然如此,她斷然不能連累到青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