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說完,鄒正言依舊沉默。無可奈何之下,焚香隻好繼續顧左右而言他。
“哦,對了。難兒後來抓周,抓了個什麼?”
“……算盤。”
“不錯,不錯。挺有家父之風。”
聽到這個答案,焚香確實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就想到了正行,真不知道他那樣的人,當初抓周的時候,又會抓到什麼樣的東西。因為想得太入神,雪花落到了她修長的睫毛之上,她都沒那麼個自覺。隻有鄒正言,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似乎是在欣賞一幅畫一般,靜靜地瞧著。這樣嗬護備至的表情,任誰看了,都心知肚明。
雪依舊在下著,而且越來越大。為了能夠不讓焚香身上有落雪,鄒正言特地將紙傘再遞過來一些,等到焚香回過神來的時候,鄒正言的一半身子已經落滿了積雪。可是他的眼神依舊溫柔,並沒有一絲不耐的神色。
“……好了,你該回房了。大嫂在等著呢。”
若說焚香心中沒有震動,那肯定是假話。可是她的心早就已經給了穆長亭,已經容不下第二個人存在。更何況鄒正言的愛太過於霸道,讓她無法接受,更無法不去害怕。所以她必須快刀斬亂麻,在自己逃出去之前,將一切都與自己絕緣,免得節外生枝。
焚香一邊催促著鄒正言離開,一邊便一個人往自己的小院裏去。因為是沿著回廊回去,她也沒向鄒正言要回那把傘。當然,既然是焚香的東西,她又不咬,鄒正言就更沒有道理給他了。
在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焚香慢慢遠去的身影之後,鄒正言也進了回廊,抖落了身上的積雪,更是將那把傘放在了自己身邊。走了沒幾步,就瞧見了站在回廊中間看著他的良玉。
有那麼一會兒,鄒正言確實愣在了那兒。可是他畢竟不是一個臉皮薄的人,更何況自己也沒做什麼虧心事。所以不過那麼兩三秒的時間,他的神情便回複如常,坦然地向良玉走來。
“怎麼一個人到這裏來了?”
良玉看了看他,也學會了隱藏自己真正的情緒。她親昵而又乖順地低頭挽著鄒正言的手,淺淺笑道。
“你難得回來一趟,自然是要來接的。”
如此溫柔而又貼心的話,卻並沒有得到鄒正言的共鳴。他隻是輕輕摟了一下曹良玉,爾後便帶著她離開了這個回廊。從那一刻開始,良玉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多年的感情累積總比不過當年那一回眸的感動。除非,昔日佳人已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