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焚香與長亭二人執子之手,天南海北地玩樂時,吳家莊的議事堂裏卻是一片沉寂的氣氛。
“怎麼可能蹲了這麼多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吳知秋皺著眉頭,首先出了聲。雖然這是在座幾人共同的疑問,卻隻有她大膽地提了出來。
“哼,便說這陸家出來的人。不管是男男女女,花花腸子比誰都多。不可信,也信不得。”
說話的老人,白發蒼蒼。每說一句,都會下意識地用他的拐杖往地上捶幾下。這位老人,正是吳複與吳知秋的叔公,吳老爺子的親弟弟。吳老爺死後,吳家莊的大小事務就一直由他幫襯著吳複做,誰叫吳家人丁稀少,成人之中女的多,真正聰明的又多數還沒長大。這幾年老人家幫吳複幫得久了,知道他的不容易,就更是對陸家人敵視了起來。
“他們就連朝廷都可以誆騙,更何況是咱們這樣的小門小戶。”
吳家叔公本來是想說手下敗將的,可是心裏那道坎兒實在是過不去,硬是改成了這四個字。不過,坐在這裏的年輕人都不是蠢人,自然都知道他是想表達什麼。
“……陸焚香留下來的刺繡圖,可不像是假的。族中長老和以前在繡房裏做事的繡娘們也參看過了,都說著針法不像是用來誆人的。叔公,說不定這一回,陸焚香果真是鐵了心要和陸家反目了。”
吳複對於叔公的那些慷慨陳詞依舊是沒反應,低著頭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坐在他旁邊的吳啟突然便答了話。這孩子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模樣,說起話來卻井井有條。從輩分上來說,他算是吳複的弟弟,更是吳家之中為數不多的年輕有為的人。雖然明知道吳啟是以讀書為重,想要考取功名,在這非常時期,吳複還是偶爾會讓吳啟來幫忙,倒不是說真的讓他來布莊來做些什麼,占個什麼職位。可是在大是大非的決斷麵前,聽聽另一個聰明人的想法,總是沒錯的。
吳啟含笑說的這些話讓老叔公沒了聲音,可是很顯然在場的幾個吳家人都並沒有被完全說服,特別是吳知秋,對於陸焚香的敵意與成見任誰見了都瞧得出來。吳複見到這樣孩子心性重的表情,不免就皺了皺眉頭,剛準備說幾句公道話,卻被知秋給搶白了。
“陸焚香和陸家反目?為什麼?”
吳啟微微一笑,侃侃而談。
“我按照大哥的話去打聽了陸家現在的情況,這還真是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聽莊內人說,現下陸家布莊就是一個群龍無首的狀態,陸宣文雖然依舊是在那裏挑大梁,似乎這大掌櫃的位置確確實實沒有以前坐得穩了。”
說到這裏,吳啟忽然望了吳複一眼。大家正奇怪這二少爺怎麼花說到一半又不說了,就見吳啟搖頭晃腦地問吳複道。
“大哥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吳複一邊搖著頭,一邊卻還是根據自己的感覺答了一句。
“難道和陸焚香有關?”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