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焚香睜開眼時,長亭已經坐在床沿邊更衣了。見著他寬厚的背部,焚香忍不住便倒吸了一口氣,隻不過這一句低呼是哽在了嗓子裏沒有發出來,等到長亭轉頭的時候,她早就已經將整個人都縮進了錦被裏。
長亭見狀,笑著拉開了錦被一角,俯在她耳邊問道。
“怎麼?是不是身子不爽?今日你也不用起那麼早去伺候師傅和婉婉的飲食了,他們都明白的。”
長亭故意而為之,惹得焚香更是全身發熱。忍不住便在他的臂膀上咬了一口。
“油嘴滑舌。”
輕斥間,佳人早就已經從床第間下來,留在床鋪上的那絲落紅,尤其明顯。長亭一轉頭,正好瞧見焚香的肩膀,曾經在那裏的守宮砂早就已經不見蹤影。
突然,焚香還在穿衣服的當兒,他便從後麵緊緊擁住了她。焚香掙脫不開,一抬頭又從銅鏡裏瞧見二人耳鬢廝磨的模樣,羞怯讓她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下去。於是她連忙拍打了幾下長亭的手背,示意他放開。見他不動,這才有些著急地問道。
“你是怎麼一回事兒?別玩了,師傅他老人家還在等咱們呢。”
“……小桃,讓我再這麼抱抱你。”
長亭低聲呢喃,倒也不像是任性,反倒更像是一種歎息。也許他太怕這一切是夢,如果抱不緊,夢就煙消雲散,他又回歸現實。可是如果抱太緊,夢也會碎在自己手裏,隻留給他那些不忍去看的殘缺。長亭便在這種惶恐的驅使之下,將焚香摟緊又放鬆,放鬆之後又想要摟緊。這種患得患失的惆悵讓焚香更是心疼長亭,也就隨他這麼緊緊擁著自己了。
“你啊,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真是個呆子……”
明明是在罵他不機靈,長亭聽到這似曾相識的稱呼,不自覺便笑了出來。
“怎麼成呆子了,平日裏不是是叫書呆子麼?”
長亭的反問,瞬間便將兩個人的記憶帶到了四年前。他們初識的那會兒。焚香下意識地撅嘴道。
“早就不是書呆子了。書呆子還飽讀詩書,知道事理。你現在儼然就是個登徒子,叫你呆子,是你本性難移。”
長亭聽著焚香的這些話,禁不住啞然失笑。正當二人打情罵俏的時候,房門卻被人敲開了,屋外傳來的,是申屠不棄這個粗人的大嗓門。
“我說裏頭的小夫妻,你們商量好了沒有啊?師傅他老人家找你們呢。”
申屠不棄本來是夠不上資格稱老人家為師傅的,謫仙居雖然不是什麼江湖上響當當的大門派,老人家立下的規矩卻很是複雜多樣。諸如不收綠林人,便是其中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