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
焚香歎了一句,也沒再說話。當宣文轉過頭來的時候,焚香又坐回到了囚室中央,也沒有抬頭瞧他。
“你別胡思亂想了。等過了這一陣風聲,我便想法子把你弄出來。”
“你根本就不必擔心我才是。雖然我是陸家人沒錯,現下好歹算是鄒家的媳婦。等到大哥辦了事回來,陸家的戒律堂自然就關不住我了。”
宣文一愣,不禁啞然失笑,搖著頭指了指焚香道。
“原來你早就什麼都算計好了。”
焚香沒有接著他的話說下去,反而一本正經地又說道。
“倒是表哥你,最好在鄒正言回來之前好好想想,到底該不該留我。如果不想留,趁著他還沒回來,快些下手吧。焚香成全了起良表哥,已經無憾。現下若能夠成全你,死也瞑目了。”
其實她說的並不是氣話,甚至於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焚香都有一股想哭的衝動。宣文一言不發地瞧著他,眼裏帶著些震驚與痛。最後他一甩袖,默默離開了戒律堂。再也沒有回頭。
……
江南北上的路上,一輛馬車在官道之上瘋狂地跑著,終於是到了一處界碑之前,馬夫這才將馬車停了下來。
“從這裏再往上走,就是往北方契丹去了。若往西邊走,便是去四川湘南這些蠻夷之地。之後兩位到底想要做什麼,都全憑自己打拚吧。在下所能做到的,也隻有這麼多而已。”
牧文說著,依依不舍地又看了看車廂門口。他的心底一直都藏著這麼一個女人,不管這女人怎麼胡鬧,她的心裏又怎麼住著另外一個男人,他都不曾離棄過她。卻沒想到,真正的離別,今日終究是到了。
起良一手拿過牧文雙手遞過來的包裹,裏頭盤纏與一些必備物品,一應俱全。除了沒有了陸家的印章之外,焚香為他準備的東西,幾乎什麼都有。
牧文雙手一空,忽然歎了一口氣。對起良抱拳之後就要離開。
“等一下……”
起良茫然地叫住了牧文,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了半天,這才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想要知道的事情。
“……香兒這麼救了咱們,她會被怎麼處置。”
牧文並沒有回頭,隻是抬頭望向了天上的圓月。
“焚香娘子的安危,並不是你們應該擔心的事情。再說了,現下你們自身難保,也根本管不到她的事。”
起良被牧文說得啞口無言,伸出的手終究放了下來。牧文側頭瞧了瞧申請黯然的他,沒有多做停留,往來時的路上去了。
“若真是對焚香娘子有愧,還請起良少爺好好待婉啼娘子吧。牧文告退。”
這是牧文與起良分別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