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長老這麼說,那喜雨也不繞彎子了。喜雨隻是聽說,好像喜雨的嫂子,王陸氏被陸家人關起來了。就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啊?”
喜雨問這話時,分明是望向宣文的。本來還在一邊默不作聲的宣文被她這麼一望,也忍不住抓緊了椅子的扶手。從她的眼神裏他突然明白,此次之行,她必是有備而來的。隻是不知道按照王喜雨的性子,到底是要鬧到多大他才收手。
大長老歎了一口氣,也知道現在已經不是可以搪塞的時候了。
“陸家管教不嚴,竟然出了陸婉啼這種不守婦道的女子。因為她不願意接受驗身,便隻好暫時將之關在陸家戒律堂內。待到過了這一兩個月,如果她真是懷有身孕必然無所遁形。那個時候咱們陸家定然會做出個判決,不會假公濟私,包庇此等婦人。”
“哦,原來是這樣。那是不是現下有足夠證據知道這與王陸氏通奸的人是誰,陸家就可以當即定罪,將作出這種苟且之事的人一並處治了?”
宣文聽到這裏,眉頭一皺。忽然便想到此前王喜雨與陸婉啼之間的種種。當初自己氣她也是氣她竟然和陸婉啼合作,雖然並不知道合作的內容是什麼,現在想來,王喜雨肯定是知道陸婉啼與陸起良之間的事情的。
“這個……自然是了。”
大長老明顯也聽出了這話的弦外之音。其實他們留著陸婉啼在陸家還有一個原因,既然她是在陸家懷孕,而陸婉啼又深居簡出幾乎就沒有出過遠門。那麼與之私通的人一定是陸家人沒錯了。
長老們在這件事情上已經達成一致,家醜不可外揚。可是現下王喜雨卻突然將掩藏在他們心中的事實給捅了出來。在座的幾個陸家的男人,一時間都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來答她。也隻有大長老硬著頭皮,不得不答。
王喜雨聽到這不情願的答複,倒也還算滿意。慢條斯理地低頭瞧了瞧自己的座位,忽然恍然大悟道。
“我說怎麼這麼奇怪了,原來我坐著的是起良少爺的位置。大長老,既然宣文少爺在這兒,那起良少爺去哪兒了?”
“……他這幾天身體不適,所以不在這兒。”
宣文冷冷地回了喜雨的顧左右而言他,雖然他是這樣冷淡的態度,喜雨卻並不生氣。畢竟現下她手裏捏著的,是起良的生殺大權。是宣文在乎的好兄弟的性命,更是陸家所有人不願意大白於天下的事實。
“既然如此,說起話來便更方便了。我知道王陸氏私通的人是誰,他就在你們陸家,還是你們陸家人。”
說到這裏,喜雨故意頓了一頓。本來看向高堂之上幾個長老的她忽然轉過頭來望著陸宣文。
一字一句,就為了能夠讓宣文看得清楚,她真正是在說些什麼。
“這個奸夫,就是你們家偏室大少爺,陸起良。”
宣文聞言一震,比在場的任何一個陸家人都最先反映過來。
“王大娘子,這種話可不好亂說吧。說出來,可就是要擔責任的。”
他半是提醒半是威脅地望向王喜雨,怎奈這個女人卻一點都不怕他。因為她太清楚陸宣文什麼時候是真正在生氣,什麼時候又是真正在害怕。在她看來,現下宣文這兩種情緒都有,似乎害怕與擔憂更多一些。
“這個我自然知道,如果沒有個人證物證,我怎麼敢亂說呢?各位長老,我可是有真真切切的證據的,這個能夠證明的人,還是你們陸家人呢。”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若說不見這個證人。此後陸家哪裏還有威信在江南立足呢?大長老明知道自己是被一個小姑娘給將軍了,卻還隻能夠按照王喜雨給的路子走。
“那便帶他進來吧。”
大長老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讓守在外頭的護院帶人進來。宣文自始至終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反倒是手中的力道更緊了幾分,幾乎是要把這上好的梨花木椅給捏碎一樣。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經過看似太過於漫長的等待。陸家人終於見著了這個可以決定陸起良生死的證人。
“奴婢小溪,見過各位長老,見過宣文少爺。”
在看到小溪的那一霎那,宣文心中的驚訝是無法言明的。他抬頭看了看笑而不語的喜雨,又低頭瞧了瞧正趴伏在堂中央的小溪。不自覺間,一滴冷汗自他的額間流下。
“……是你?”
大長老也微微站了起來。誰都不曾想到,指證陸起良的人竟然就是他宅院裏的人。這一下,坐在大長老身後的二長老也有了劇烈的反映,幾乎是看清楚小溪麵貌的下一秒,他便麵如死灰地癱坐到了座位上。
宣文看著二長老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因為他隱隱感到,這一次整個偏室真的要徹底完了。
讀者交流群:7930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