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瞧著鄒正言此時此刻的側臉,這個男人機關算盡,城府如此之深,讓人瞧不見底。與此同時,他卻又是無奈的,竟然要用一個孩子加上他才能夠敵得過一個死人,任誰想來都會心裏堵得慌。所以,焚香漸漸發覺,自己也許並不是那麼恨他。
“你在瞧什麼?”
正言見焚香正盯著自己這邊瞧了好久,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了這句話。
“哦,沒什麼。”
焚香笑了笑,兩人又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可是誰都沒有提就此別過的事情,因為他們都明白,這麼一別,又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夠再見麵。可是該走的,終究還是要走。該留的,如何都會留下來。
“聽說,你把陸家莊大管事的位置給宣文了?”
“那可不是我給的,是長老們達成一致的決定。我隻不過是吱個聲,走個過場的主兒。這陸家莊早就不是以前的陸家莊了,根本就沒有我指手劃腳的餘地。不過,我也明白,既然嫁作人婦,怎好再稱自己是徹頭徹尾的陸家人,他們防我,也是好事。”
說著,焚香有意無意地抬眉看了一眼鄒正言,又低下了頭。
“嗯,弟妹說得有理。”
鄒正言淡淡地回了句客套話,明明已經沒有什麼話題好說了,卻偏偏要進行下去。他這樣怪異的舉動在冥冥之中似乎告訴了焚香一個事實,今天鄒正言來根本就不是省親那麼簡單,肯定還是有別的事情藏在了心裏。
“大哥怎麼突然對陸家布莊這麼有興趣了?”
“你這話可說錯了。鄒家一直都對陸家莊很有興趣。”
鄒正言在這個時候糾正這種事情,實在是讓焚香哭笑不得。轉念一想,反正多說無益,現下店鋪幾乎都是由宣文抓著,乍一看似乎對起良很不公平,然而對於陸家布莊來說,卻是一件大好事。比起起良來,宣文的個性更適合擔當這樣的重任。並不是說起良就不如宣文,這就好比是一個種田人和一個打漁人的故事一樣,同樣是以看家本領為生,但是由於擅長的領域不同,二者之間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可是,陸起良卻偏偏要比。而焚香直到幾個月前才明白他的真正心思,說不亂是假的,可是焚香也發現,除了心煩意亂以外,似乎自己心痛更多。
“陸起良這個人,凡事都喜歡較真。我倒是挺喜歡有他這麼一個人存在的,比起宣文來,通情達理多了。“
鄒正言也沒管為什麼焚香隻是低著頭不吭聲,繼續不緊不慢地說著這些意喻不明的話。
“你……“
突然,焚香猛地抬起頭來,剛要問什麼,正言卻起身要走。
“好了,在你家也坐了不少時候了。我也該回碧雲鎮了。見你還好,我也安心了,可以回去給姐姐複命了。“
焚香點了點頭,吞了下口水,就算是將關於起良的話題也咽了回去。
鄒正言見著她這幅模樣,不知怎麼的心裏就來氣。
“反正這幾天我都會長留碧雲鎮,你有什麼事想找個人商量,就到碧雲鎮來吧。“
說著,他就頭也不回地帶著重儀踏出了陸家莊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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