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隻骨瞟了他一眼,卻沒急著會他的話。而是要了一小杯水酒喝。
“你懂什麼?迫她成這樣,已不是我所願了。給她些時間緩緩,也希望她之後不會那麼恨我。”
這些話用特有的契丹語言說出來,染上了些許神秘的味道。巴爾帖張了張口,又苦惱地撓了撓頭。既然不懂,就索性什麼都不說。
“……主人,咱們今晚上去李尚那兒麼。”
蕭隻骨被這麼一問,果然認真考慮了起來。
“嗯,今晚就不去了吧。他夫人不是有身孕了麼。擇日帶上份禮物去見他們,順便要回我們的東西。”
“是。”
巴爾帖聽話地點了點頭,留下蕭隻骨一個人繼續沐浴在月光之下。
……
同一時間,穆長亭在馬車裏緩緩睜開眼睛,頭卻還是暈暈沉沉。他有些茫然地到處瞧了瞧,猛地坐起身來時,就見到申屠不棄那張可憎的臉正對他咧嘴笑。
“喲,你醒啦。”
申屠慵懶地抱著穆長亭的佩劍,倒並不是小瞧穆長亭的本事。而是他現在剛從昏迷之中醒來,佩劍又被婉婉那丫頭給摘了,給了自己帶著。他申屠不棄就算再不濟,也還不至於放不倒現在的穆長亭吧。
“……你們這是做什麼。”
穆長亭的頭腦愈發清醒,就越記得自己昏迷之前的事。好像是他們三人一起將那位夫人送到尼姑庵去之後,婉婉就不由分說地對自己下了藥。至於自己為什麼在馬車上,大概也是申屠不棄把自己搬上來的吧。
申屠不棄雙手一攤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當時那個女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抓著你的手使勁叫你正行,婉婉一看到那個狀況,就直接把你放倒了。你可不能怪她,她雖然做事魯莽了些,總歸是為你想的。”
正行?
穆長亭心裏一陣驚疑,半晌都沒說出話來。抬頭打量了一眼申屠,顯然他並沒發現自己的心理變化,仍然擺著一幅不知情的表情看著穆長亭。
“那……”
穆長亭剛想再套些話,馬車卻忽然停住了。婉婉一掀開簾子,眉頭都快扭成了一團。
“臭搶劫的,你和師兄亂嘮叨什麼呢!!”
被婉婉這麼一吼,申屠立馬縮了縮脖子不做聲了。自從他見了沈冰回來之後,婉婉總是這麼一幅態度對著他。這讓申屠心裏又憂又喜,喜的是婉婉對自己還是有感覺的,憂的是這種河東獅吼的狀態到底是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見申屠不再說話,婉婉這才轉頭對穆長亭道。
“師兄你能夠自己走麼?咱們到了,你出來吧。”
穆長亭眉頭一皺,不知道她是說的哪兒。至少肯定不是在南方的謫仙居吧。
“咱們到哪兒了?”
到底還是申屠不怕死,代穆長亭問了出來。婉婉冷冷地回道。
“窗戶就在那兒,你不知道自己看麼。”
爾後她便將簾子放下,果真不理這兩個大老爺們了。申屠與穆長亭麵麵相覷,紛紛爬到窗邊掀開簾子瞧。
“……汴京?”
兩個人愣了半晌,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異口同聲道。
“婉婉!”
正在驚訝的時候,長亭正好見到婉婉從馬車前走過,給了這家客棧店小二一些銀錢,似乎是讓他料理自己的馬匹。長亭叫了她幾聲,她都沒回,無法,他隻好跳下了車拉住了自己的師妹。
“婉婉,你……你不是要把我帶回去麼?”
遠看還不知道,湊近一瞧,婉婉竟然哭紅了眼。這讓長亭更訝異了。
“是啊,帶你回去了,你心還能夠回去麼?”
長亭一愣,被小了自己好幾歲師妹梗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婉婉見長亭沉默,忽然便將他拉到了一邊。
“但是你在汴京城危險,平日裏最好少出客棧。想要打探小桃姐姐的消息,咱們晚上行動。白天就讓申屠去做。你呆在房間裏就行。”
“……可是,為什麼我在汴京……”
長亭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從馬車上正慢慢悠悠下來的申屠。意思是比起他這個通緝犯來,自己好像應該更加安全才對。
“你傻啊。別人叫你正行你還不明白意思麼!呆子!!”
婉婉一跺腳,一時情急就說出了師傅不讓自己說出來的驚天秘密。穆長亭瞪大了眼睛細細咀嚼著這句話,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今天的意外對他來說太多,是該給他個時間好好消化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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