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便就用這香料。若是對家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咱們再弄別的便是。”
說著,宜君便笑著將錦盒蓋住了。那裏頭裝著的其實也不過是幾顆珍珠與一整塊完整的香料,全是庫房送來的樣品。錦盒一被擱置在旁,說明這個話題已經告一段落。大廳內又回複到了之前微妙的沉默之中。
焚香左右瞧了瞧,依舊笑道。
“剛才聽小伊他們說,大嫂在撮合著小袖與重儀呢?”
其他人尚未接話頭,正耀已經歡快地叫了起來。
“對呀對呀,大嫂說,重儀從一開始就喜歡小袖喜歡得緊呢。現下重儀也是成年了,正好也跟著大哥回來了。倒不如就這麼撮合著,多好。”
既然這話是正耀接頭,焚香倒沒有直接反對駁了他的麵子。反倒是一臉驚訝地望了望良玉。
“大嫂,可有這樣的事呢?”
這句問話要是對鄒正言說倒也合適,畢竟鄒正言才是重儀的主子。可是焚香偏偏就不放過良玉,劈頭蓋臉就問了她。正言坐在一旁沒做聲,宜君倒是心裏見怪起來。焚香一個人瞎胡鬧就罷了,竟然正耀也跟著推波助瀾,他到底是有多不喜歡這個名正言順的大嫂?
想到此,宜君不自覺就瞪了一眼正耀,正耀一吐舌,倒也不說話了。
“嗬嗬,是啊。聽正言說過,之前到浣紗鎮迎親的時候,重儀就喜歡上小袖了。”
良玉說罷,有意無意地瞧著鄒正言。想著至少他會為自己說幾句話,哪知道鄒正言卻也隻是笑,並沒有吭聲。鄒老夫人見狀,也禁不住皺緊了眉頭,出來打了這個圓場。
“下人的事,你們操心個什麼?不過是說笑罷了,行了行了,正言難得回來。咱們倒不如合計合計這中飯是個什麼吃法?”
宜君聽著,忍不住抿唇一笑,說了幾句不傷大雅的笑話。
“敢情是母親餓了不成?”
鄒老夫人作勢打了宜君一下,杵著拐杖捶了捶地道。
“是啊,可不是麼?人老了,一到點就更有饑餓之感。再說了,咱們可是從一大早就坐在這裏幹等著呢,說了那麼多話,水都沒怎麼喝。怎麼?你還怪我是老人家不成了?”
話罷,大家皆是一片歡笑,很是捧場。雖然這並不是一個多詼諧的笑話,但是總歸是老夫人賣力打圓場想出來的,便就這麼將這尷尬勁帶過去了。
至於良玉與焚香之間的火藥味,其他人都選擇視而不見,就隻有鄒正言顯得有些興趣盎然。不過還好他是會察言觀色的人,也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添把火,將之燒得更旺。
“母親,一得到正言要回來的消息,這兩天廚房都在準備著呢。今日吃的菜都一定是正言和母親您喜歡的,旁人都是沾了你們的光。”
宜君牽著母親的手,說到此都不忘記讚美良玉幾句。無非都是些說她打理內務得當,讓老夫人開心的話。焚香坐在那裏百無聊賴地聽著,並沒有往心裏去。期間她有意無意地看向鄒正言身後,見重儀一臉凝重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心裏就覺得怪難為這孩子的,明明是藏在心裏最深的事情,卻偏偏被這些人拿來說。焚香心裏不由得又為重儀心疼了幾分。
“對了,怎麼隻見巧語,不見小袖呢?”
宜君的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本來還在低著頭的重儀猛地抬起了頭來,如驚弓之鳥,又像是求助一般望向了焚香。不止是他,就因為宜君的這麼一句話,就將大廳裏的人們的視線都轉到了焚香身上。
“大姐您忘記了?前幾日您請了個風水先生過來,說是給咱們看看這格局。現下承事與小袖正忙著這件事呢。”
“呀,可不巧了。重儀,那咱們可真正沒辦法了。”
宜君一聳肩,說出來的話又逗笑了眾人。說笑了一陣之後,也不知道是誰提議去花園一趟,於是鄒家眾人又朝著花園裏去了。良玉本來想和正言一起離開,卻見正言沒有站起身來的意思,雖然心裏有所不甘,還是隻好先陪著鄒老夫人走到了隊伍前頭。
焚香瞧著良玉憤恨的身影,心裏不用說有多痛快了。見那些人已經走遠,正言還是坐在那兒,便問道。
“怎麼不前去,你可是主角。”
鄒正言看了焚香一眼,不著痕跡地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又放開了她的手,動作之快,就連焚香都覺得訝異。
“你也跟著來吧,正好有些事情要問你。”
說著,正言便扭頭往外走。焚香心裏不願意,可是身後就站著重儀。她知道,這一次是難以從鄒正言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她恨恨一跺腳,嘴裏嘟囔了幾句,老老實實地跟在了正言身後,卻沒想到這些抱怨的話已經溜進了正言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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