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二少夫人,跟您說件奇怪的事情。”
“怎麼了?”
焚香一挑眉,便又轉頭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承事在後頭跟著,小袖與巧語也結伴到了焚香身邊,看她手邊的瓜果和茶都差不多沒了,便不約而同地端出去為她添滿。
“……剛才小的去給玉蘭樹翻土的時候,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池塘邊上的土,被人動過。”
“哦?”
焚香側著頭,不自覺又敲擊起了桌子。清脆的響聲驚得她手旁的鳥雀也禁不住在牢籠裏亂竄。承事在等著焚香吩咐的時候,也望了一眼這明黃色的小鳥,就覺得它一定是柔軟而又富有靈性的。
“大概是那邊的人想要種些東西在這兒,前一陣子就聽他們說過。正行最愛那月季芙蓉。隻可惜在他生病離開以後不久,這些花都敗了。”
焚香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自嘲一番。卻終究沒有笑得出來。承事尷尬地撓了撓頭,支吾了半晌,才鼓起勇氣回道。
“可是……小的並沒瞧見有什麼播種的東西。反倒是更像……有人將什麼東西埋進土裏了。”
說著,承事還招了招手做了個向裏頭埋的動作。焚香聞言一驚,不自覺便坐直了身子。她望了承事一陣,兩人的眼神都同樣凝重。
“你果真看清楚了?”
半晌,焚香才從自己的牙縫裏擠出這句問話。
“沒看清楚是什麼,但是埋了東西是肯定的。是埋,不是種。”
這樣肯定的回答讓焚香忍不住嘖了一聲,立馬就站起身往花園外走。承事趕忙跟著,便知道焚香是讓他為他引路。
幾人走了一小會兒,那半畝池塘便赫然在眼前。
“在哪兒?”
焚香踮腳瞧了一陣,並沒有瞧出什麼端倪。承事順手一指,卻讓大家一眼就瞧出來了不和諧的突兀。一塊空地,就這麼毫無生氣地在那兒,那裏的土壤明顯是被人翻動過了的。焚香上前幾步,一番打量之後更加相信了承事的話。她在這小土堆前來來回回地踱步著,忽然一轉身便對小袖道。
“你去找人私下裏問問,這附近丫鬟下人的分布狀況,最好可以打聽出來有沒有不說一聲便不見人影了的。知道了就盡快來回我。”
小袖聽罷,臉色煞白。他當然明白這樣的命令代表著什麼,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趕緊便往小院外奔了。隻留下巧語與承事站在一旁。焚香卻沒有給任何命令了,隻是望著那個土堆發呆。
過了半晌,她才一咬牙道。
“挖。”
承事一愣,連忙拿著鐵鏟上前確認。
“就現在麼?”
“就現在,趁他們沒來之前,挖!”
說著,焚香便轉過身去,不再看那鬆動的土地一眼。隻是背著雙手站在那兒,默默等著結果。
承事一鏟比一鏟挖得深,越往下去就越緊張。突然,當他猛力再下一鏟的時候,卻遇到了阻礙之物。
“夫人……”
他回頭望向焚香,見她隻是冷冷地撇著這邊,這才認命地蹲下來用手將剩下的泥土扒拉開來。
先在每個人眼前的,竟然是一個錦盒。這樣的結果雖然讓大家鬆了一口氣,卻又疑惑起來。
這到底是誰的錦盒?埋在鄒正行院子裏,難道是鄒正行的?這個人對於自己來說明明是如此陌生,卻偏偏是那個注定要拴住自己一輩子的人。當一想到這件東西也許是那個鄒正行的遺物之時,焚香的心情很是複雜。
焚香抿著唇,從承事手中接過那個錦盒的時候,隻覺得沉甸甸的。就連手都有些顫抖。
“……你們都下去吧。”
她的聲音似乎有些不穩,雙眼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錦盒。巧語承事互望了一眼,因為擔心焚香的狀況似乎都想留下來,卻被焚香厲聲拒絕了。
“下去。”
“……是。”
這一下,院子裏徹底沒了人影。除了她以外,就隻有這一花一水,一草一木。焚香拂掉這錦盒蓋上的灰塵,食指輕輕一揭,盒子便開了。她看著裏頭的物品,忍不住就瞪大了眼睛。
因為若是她沒看錯的話,那裏頭放著的,赫然便是陸家莊芙蓉渠的一部分。
芙蓉朝露圖。
讀者交流群:7930325
今日就這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