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連忙點了點頭,便靜靜立在書房門口,不移開半步。李尚恩威並施了一陣之後,見他乖乖為自己把風,趕忙便轉身進了書房。
明明是進了自己的書房,可是李尚這一次卻出奇地輕手輕腳,眼前的黑暗包裹住了一切真實與虛偽,讓李尚剛一踏進這熟悉的地界,心裏卻偏偏怎麼都找不到歸屬感。
“……師傅,別躲了,我知道你在裏頭,出來吧。”
李尚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鎮靜之時,便瞄到了掛在右手邊牆上的寶劍。他想去拿,卻又怕有人憑空襲擊而來。便隻好一邊這麼虛張聲勢地說著,一邊站在原地等著動靜。
然而,回複他的始終還是黑暗與沉默。李尚看著這他再熟悉不過的書房,心跳愈發急促,人也無端端地緊張起來。
“師傅,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呢。”
這一次,他把話說的極其緩慢,一個一個字都是勻速蹦出他的嘴。話剛說完,那把掛在牆上的長劍也被他挽到了手裏。手裏冰涼的觸感,好歹讓李尚安心了些。
至少,自己還有個保命的技能,雖然真和自己的師傅打鬥起來,有班門弄斧之嫌,倒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這裏好歹是自己的地盤,是李府,任他那個江湖上認的師傅武藝高強,總是抵不過千軍萬馬和官權之壓的吧。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李尚一個人在說話,一個人在呼吸。可是他卻認定了這屋裏一定存在著第二人,而且還是個極其危險的人。這樣的認定,竟然讓他連移動步子的勇氣都沒有。
就在這尷尬的沉默對峙之中,李尚無意間便瞟到了在自己左側牆壁邊上的一排書櫃。突然想起,李晚似乎說過,覺得書房的東西被人動過。那會不會是書櫃上的那些書呢。
李尚心中一驚,握緊劍柄的手心都出了一層薄汗。他忽然一狠心,豁然將佩劍拔出鞘外。好劍嗡鳴,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耀著暗淡的光芒。就在那一瞬間,劍氣帶著這樣的亮光將書房裏的一景一物準確無誤地反射到了李尚的眼睛裏,雖然隻是片刻,卻足夠讓他安心了。
也許,自己的師傅並沒有來?
李尚緊繃的神經慢慢回複,心中既是欣喜得意更多的卻還有失落與沮喪。他似乎沒有剛進房間裏來時那般鬥誌昂揚了,一手半握半拖著長劍,就這麼像書櫃走去,隻是為了確認到底有沒有人來過,到底有沒有人找到了那個機關,得以進入密室。
書房的密室其實就隱秘於書櫃之後,能夠打開它的機關屬於子母之流。不僅要將書櫃中的一本書拿下一本,還要將書桌旁邊的花瓶順時針轉兩下,這才能夠平安打開密室而不觸及任何機關。
這就是為什麼李尚在見到那一攤血跡之後深信不疑李晚的話。
書房是進了不速之客沒錯,可是他到底是誰,又為了什麼進自己的書房,才是李尚最關心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這個人為誰做事,又是怎樣在觸發了機關以後還能夠全身而退的,這才是李尚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
因為那些機關他都是根據奇門遁甲,陰陽相克的原理命人為自己打造的。密室落成之後,李尚還專門找了些由頭將那些工匠為難到再也無法在汴京城過下去,遠離他鄉的地步。
然而,向來以謹慎著稱的李尚自然也清楚,工匠的離開並不能夠代表這個秘密能夠永遠被埋葬。因為教給他這一切的那個老人還活著,不僅活著,還是一個讓自己掌握不住的因素。
這就是為什麼李尚會懷疑到他師傅身上。
李尚一邊想著,一邊清點著書櫃裏的書本。發現好些書都被人動過又放回了原位,最後,他的手一空,果然手指觸摸到了一個空位。原先放在那兒當作機關鑰匙之一的書本早就不翼而飛了。
他愣了一會兒,來不及多想便趕忙轉動了身邊的花瓶。書櫃轟轟作響,為李尚讓開了一條路。空曠的密室赫然出現在李尚眼前,他隻是側身而入,手上還拿著一截蠟燭。卻見密室裏擺設與一些鎖著的寶箱銀票均是完好,卻獨獨缺了一個錦盒。
若他沒有記錯,那個錦盒正是蕭隻骨拜托自己保管的東西。
作者更完,晚安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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