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位公子……老朽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秦老板聽罷,趕忙擺手想要推辭。想那徽墨,上品是以金算,就算不是上品,幾箱的造價也是價格不菲了。秦老板為人一生忠厚老實,哪裏敢收這樣的大禮。
焚香見他要推辭,尷尬地笑了笑。
“晚輩剛也說了,若不是家弟胡鬧,怎麼會讓秦老板如此丟了臉麵。那幾箱子徽墨,您就收下吧。就當爾某用這徽墨交秦老板您這個朋友,別人都是以文會友,咱們以墨會友,也不辱沒了風雅的名聲不是?”
焚香說得幽默,將秦老板哄得眉開眼笑,無奈地指了指她,總算是點了這個頭。焚香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時,卻見剛才一直都被夾在中間的那個公子正盯著她瞧。
“在下家姓爾,這位是在下的家弟。請問這位公子是?”
蕭隻骨打量了一會兒眼前這個小個子,隻覺得宋朝的男子未免長得太過陰柔,雖然這少年說話有條有理,卻還是太過於柔弱了。
“哦,在下姓肖。幸會幸會。”
蕭隻骨微微傾下身子行禮的時候,焚香下意識地退了退。心道這男人未免太過於人高馬大了,就這麼俯身下來罷了,竟然就好像可以把她蓋住一樣。
正耀默默站在焚香身後,心裏還在記恨著焚香一聲不吭就將本來送給他的徽墨給了那個商人,抬頭見嫂子有這麼可愛的舉動,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焚香回頭瞪了他一眼,再看向蕭隻骨時,又是滿麵笑容。
“肖兄,剛才都是家弟胡鬧。讓您無端端卷入到了這種紛爭之中,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哪裏,若不是這位小弟弟,大概肖某就要花冤枉錢了。相較之下,反而是在下應該這位小弟弟才是。”
蕭隻骨臉不紅心不跳地用大宋人的方式和人客套著,他說話說得極慢,聽起來好像是因為他是在斟酌詞語,事實上是為了能夠把每個字都咬準,這樣也不會因為口音問題而暴露了身份。
“嗯……敢問這位兄台居於何處?”
焚香冷不丁地一句問,讓巴爾貼忽然警惕起來。蕭隻骨卻依舊一幅溫吞的模樣,沉默了一會兒便問道。
“爾公子怎麼這麼問?”
焚香摳了摳臉,也覺得自己這麼問很唐突。特別是肖公子身後的那個隨從,眼睛跟刀子似的,總是盯著她瞧,讓她渾身不自在。
“是這樣。既然兄台是要用墨,不如在下送您幾塊。”
“……都把幾箱子徽墨送出去了,哪裏還有墨送……”
正耀聽罷,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焚香也懶得理他,暗地裏掐了他一把。
“在下不才,也好收集些小玩意兒。正好還留有一對金魚硯墨,便送給兄台,當作急用。爾公子可否將住址告知,在下這就讓書童給您去取來。”
“二哥!”
正耀一愣,聽到了金魚硯墨四個字,整個人差點都沒跳起來。他急於說些什麼,卻被焚香硬是壓住了。蕭隻骨將這些小動作看到眼裏,心知這金魚硯墨不是價值連城,便是對麵前這個男人有什麼特別意義。自己雖然是要急用,倒還不至於奪人所好。剛想要推辭,焚香就像是猜透了他心思一樣,又搶了話頭。
“肖公子,墨塊沒了,在下還可以再去弄。可是這事情若不是百分百圓滿結束,在下會心裏難安啊。”
蕭隻骨一愣,隻覺得這帽子扣得太大了。他低頭瞧著一臉認真的焚香,不知為何,心裏隻覺得溫暖又愉悅。
“也罷,就依了爾公子。”
他笑著頷首,焚香也跟著眉開眼笑。
“不過,比起告知住址,在下倒是有一個其他的提議,不知道爾公子願不願意。”
焚香微微歪著頭,一幅好奇的模樣。
“什麼提議?”
“在下剛才瞧見這附近似乎有一家不錯的酒樓,若是爾公子要書童回去取那墨塊,索性咱們就在那兒等吧。這也到午時了,也是該用飯了。”
焚香笑了笑,剛想說不用。卻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一陣饑腸轆轆之聲,焚香汗顏,轉頭一瞧就見著正耀正對著自己不好意思地笑。
“……那便依了肖公子的。”
她有氣無力地回了這句話,便在蕭隻骨的引領下向旁邊的那個大酒樓走去,全然沒有瞧見蕭隻骨唇邊意味深長的笑。
今日就一更,讀者交流群:7930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