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被焚香說得沒了言語,心裏卻很是疑惑,不知道為什麼焚香會咬得這麼死,半個字都不願意透露,還準備賞個閉門羹給她吃。思量了半天,這才恍然大悟。
她忽然往地上一跪,就這麼跪在了焚香麵前。
“你做什麼呢?”
焚香見她這樣,神情一冷,轉眼間卻笑得格外燦爛。
“二少夫人,明人不說暗話。宜君娘子什麼都沒有告訴奴婢,是奴婢心思多,偷聽到的。”
瑛姑汗如雨下,就這麼匍匐在焚香麵前。她沒有吭聲,她便不敢抬起頭來。等了半天,見焚香還是沒有反映,瑛姑有些著急了。怕就怕焚香根本就不信她的話,張口剛要再說些什麼。焚香卻突然笑了出來。
“行吧。這鄒府裏什麼都缺,可是這些下人倒是一個比一個忠心得令人後怕。看在你對大姐這麼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可以和你好好聊聊。至於你要求什麼,怎麼求,你自己看著辦吧。起來說話。”
“……謝二少夫人。”
瑛姑木訥地點了點頭,這才慢慢從地上站起。她其實與宜君有著一樣的腿疼病,又因為是下人的關係,疼起來會比宜君還要厲害。現下突然在這入秋的時日裏跪在冰涼的地板上這麼久,站起來都有些困難。
焚香冷冷地瞧著她遲緩得起身,心裏自然清楚是為什麼,卻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去扶著她。對於焚香來說,現今自己一言不發地給瑛姑充分的時間來讓自己顯得從容,已經是她能夠容忍的最大限度,再多的,她已經做不出來了。
對瑛姑,對宜君,甚至於對整個鄒家。
若是鄒正行一開始就根本是個死人,自己該怎麼辦呢。
焚香每每想到此,就沒有辦法再想去。因為隻有滔天怒火與咬牙切齒的恨留在了她的心裏。
“……瑛姑求得很簡單,隻求少夫人不要為難了宜君娘子,娘子實在是有難處,並非少夫人想得那樣啊……”
瑛姑說這話時小心翼翼,每句話要在心裏轉個好幾遍才敢說出口。從始至終,她都一直在觀察著焚香的神色。
隻見焚香一直低垂著眼簾,一隻手玩弄著已空的茶碗,既沒有表現出憤怒,更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的神色。好像瑛姑說的這些話,都沒有往她心裏去一樣。
突然她抬起了頭,微微一笑道。
“瑛姑說得哪裏話,我又怎麼會為難大姐呢?”
瑛姑一愣,被焚香說得啞口無言。盯著她盯了好久。
“……那,那是瑛姑多心了。”
尷尬一笑間,瑛姑也弄不清楚焚香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了。正當她猶豫時,焚香忽然又笑著添上了一句。
“既然瑛姑求的是二少夫人,那我為難重諾……不知道行不行呢?”
“……夫人!”
瑛姑渾身一冷,抬頭一看不知道焚香已經逼到了她身邊。那樣的眼神,實在是讓她有些不寒而栗。不自覺就往後退了一步。
“夫人!您!”
“我也不是要為難你。隻是想讓你知道,求人不是這麼求的。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如我也早點亮條件。讓我保守秘密也好,不要嚼舌根也罷。你隻要答應我去做一件事,我便依了你。這件事情,我也絕口不提。”
焚香說著,豎起了一根手指。瑛姑直愣愣地瞧著,忽然吞了一下口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