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今日良玉她們二人從皇宮回來那麼一幅模樣,料想你們一定是碰到什麼鬧心的事了。怎麼?曹婉儀又受憋屈了?可是被那個小皇後鬧的?”
鄒正言興致勃勃地問著,就連焚香賞給他的白眼都視而不見。焚香輕哼了一聲,選了個離鄒正言還算近的座位坐了下來。
“你心裏不是有挺多疑問麼。我現下可是賣個人情給你,你若現在不問,以後可沒機會了。”
鄒正言今日心情似乎很好,焚香怎麼反應他都沒生氣。焚香皺了一下眉頭,似乎真的是被他說動了。半晌,她還是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了起來。
“那個小皇後是誰呢?怎麼那麼驕陽跋扈的。曹婉儀還那麼忍著,莫非她果真是那麼得皇上寵愛?”
鄒正言一笑。拿起手邊的茶便喝了起來。
“她可不受皇上寵愛,當日進宮的時候,她可是輸給了一個小女孩,皇上當初一眼相中的可是已故小騎衛上將軍張美的曾孫女張菲,那孩子雖然才八歲,就已初具一幅沉魚落雁之貌了。至於她?若不是劉太後一定要封她為正宮皇後,估計現下她也不過是在宮裏當個才人,比曹婉儀的宮階還低。”
焚香吐了吐舌,似乎是有些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忍不住就又靠近了鄒正言一點。
“她和鄒家很熟悉麼?我提到鄒正行的時候,她說話的語調怎麼聽怎麼怪。說得難聽點,還真是有點陰陽怪氣的味道。”
她的問話讓鄒正言手上流暢的動作皆是一頓。焚香正在兀自想著其中蹊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鄒正言已經打量了她良久。半晌,鄒正言開了口,問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看來你還是挺在意我二弟的。雖然沒見著麵,還這麼記在心裏。我二弟,豔福不淺啊。”
鄒正言歎了一口氣,一邊說著一邊就將茶碗放到了桌上。焚香聽著這話耳根有些發熱,隻是覺得鄒正言是認認真真地感歎,感歎之中還帶著那麼一點羨慕,一點都不像平日裏他對她的說話方式。焚香扁了扁嘴,突然就自嘲地笑了出來。
“就算沒見麵,早晚也會見的。他就住在汴梁城外不遠的別院不是麼?等大姐回來,總歸是要帶我去見一次的。”
說到這裏,焚香紅了臉,卻痛了心。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真的見了那一次麵,自己就肯定是守不住身子了。
長亭,她終究還是要辜負了他。
可是,他又何嚐不是辜負了自己,逃婚在先,棄他於不顧在後。當日將她從滾滾江流之中揪出來的人一定是長亭,可是不管自己怎麼緊緊抱著他,求著他,他終究還是拋下自己離開了。
即便在他離開時,焚香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他眼裏的一抹痛,焚香還是覺得長亭這樣的行為不可饒恕。如若當初他帶了自己走,自己又何須苦惱這樣的問題。
焚香心裏的苦,不經意就蔓延在她的字裏行間。奇怪的是,鄒正言卻並沒有揪著不放,趁機打擊他幾下。他隻是低著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麵。待到這聲音停止了,他才歎了一口氣道。
“是啊,早晚。”
隻是他所說的早晚,和焚香所說的早晚分明是指著兩件事。突然鄒正言一拍桌,又繼續回答起焚香的問題。
“那個小皇後,叫做郭嬌,是平廬節度使郭崇的孫女。她的家世與張菲張才人比起來,可算是大了去了。這也是為什麼劉太後會欽點郭嬌做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