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他似乎傷心了(6)(2 / 2)

輕輕一哼,卻冷笑了出來。

這輕飄飄的一聲笑飄進了盜匪們的耳朵裏,這些人也跟著止住了笑意。

“你們不用自報家門,我也知道你們是誰。打家劫舍,搶劫擄掠,若要數江南第一,那便是追雲寨了吧。”

說著,焚香又瞟了一眼那領頭人的強弩,臉上嘲諷的笑意更加明顯。

“俠盜?嗬嗬,好一個俠盜頭銜,要我說,不過是一幫隻會以多欺少的鼠輩。今日小女子受教了,何為浪得虛名。”

本來鄒正言知道焚香心裏有火氣,想著她隨便發發小姐脾氣便算了。哪知道她這嘴還真是屬刀子的,殺人不眨眼不說,還刀刀要見血。鄒正言見著眼前這幫人愈發沉寂,嬉笑之聲漸無,到最後就算他們戴著麵具都能夠感受到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滔天怒氣,他的心就越發向下沉。轉頭見焚香似乎還要說,趕忙便一把把她抓到了身邊。

“家妹不懂禮數,頂撞了各位大俠,多有得罪。大俠此次前來,若是求財,咱們好商量。但求不要傷及無辜,放咱們一條生路。”

正言的委曲求全看在焚香眼裏雖然有些氣悶,卻也知道這確實是一條萬全之策。隻不過看著平日裏從來輕浮高傲的他為了保全其他人的安危而屈尊於如此,焚香感到意外了。

她睜大眼睛瞧著拱手向追雲寨一行人說話的正言,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言語。

然而已經被激起的憤怒又怎能憑這恭維的三言兩語平息下來。

雖然鄒正言已經低聲下氣相求,他卻依然抱雙手於胸前,冷冷地看著這一男一女,既沒有搭腔,也沒有多做一個動作。

正言話音剛落,站在那盜匪頭領身側的一個嘍囉開口了。

“家妹?我說鄒大少,你還準備怎麼瞞著呢?你莫非還想冒充陸宣文不成?”

焚香與鄒正言聽罷,皆是一愣。二人都是聰明人,當然知道這句話是個什麼意思。既然他們對自己這麼了若指掌,很顯然是有人專門透露了情報給他們。

可是有誰會這麼知道熟悉焚香,了解陸家的事情甚至於將焚香與鄒家人恨之入骨呢?

焚香在一旁冥思苦想,都找不到一個確切的人選出來。可是陸婉啼這個名字卻已經在正言心裏形成了。

正言抬起頭來,正好瞧見了那個盜匪頭領。

“在下鄒正言不敢欺騙諸位。隻求大家各取所需,不要傷了無辜人便是。”

“……不管是陸家的人,還是鄒家的人,死了便是死了。都不無辜。”

那人冷冷的一句回答,讓焚香渾身一個激靈。還沒等正言答話,她便已站到了正言身前,毫不畏懼地與那戴了麵具的追雲寨盜匪頭領對視著。

“四年前,血洗陸家進貢隊伍,陸家隨從十七人,上上下下無一幸免,是不是你們幹的?”

本來還是義憤填膺的劫匪們聽到焚香這麼一問,突然又靜了下來。正言匆忙一掃,竟然覺得這些人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是。”

然而那領頭人斬釘截鐵的回答卻像是一記重擊,打得在場眾人還手不得,特別是陸焚香。

焚香心中仇恨萬分,眼裏迸發出的熊熊烈火似乎就要噴薄而出,將這人挫骨揚灰。

“十七人啊!!你們怎麼就下得了手呢!!”

焚香說到此,眼眶漸漸紅了。她若沒記錯,小袖的父親便是那其中一員。那時她便對自己暗暗發誓,若有朝一日陸家布莊蒙聖上不齊,便一定要依靠足夠的官府力量來保護這些押運家丁的周全。十五歲那一年,她終於辦到了。她用每年布莊收入的兩成有餘打通了上下各個關係,讓陸家的商運隊伍成為唯一一隻江南地區有官兵壓陣的隊伍。理由倒也用得冠冕堂皇,不至於讓那些收人錢財的官員太過難做——因為她們是為遼人進貢布綢絹帛的陸家布莊。

麵對焚香的質問,領頭的那個男人似乎有些無言以對。但是轉眼之間,他卻用更加冷漠的語調回答了焚香的問題。

“因為你們做貢品給遼人。”

焚香一愣,倒是笑了出來。笑中之蒼涼與悲戚,仿佛隻有這潺潺流水能夠明白。她一步一步向後退,無助到不知道應該找誰來為自己抒發這一腔積鬱,正在這時,一個溫暖的手掌扶住了她的肩頭,扶住了她。

“多說無益。”

鄒正言默默說道,再抬起頭來時,眼中冷冽之氣早已不加掩飾,這樣的眼神卻讓追雲寨眾人大敢意外。眾嘍囉不自覺因為正言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而向後退了些許,隻有那個領頭說話的男子依舊站在原地。

“大哥……”

焚香見鄒正言已一步跨到他身前。劍鋒微微向前,已是不得不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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