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的性格到底是怎麼樣的,更不知道他心到底有多深,能夠藏著多少事。焚香的眼睛靈動自然,從始至終都沒有放過這把寶劍的沒一個動作,仿佛比起鄒正言來,她對這泛著冷冽寒光的兵器更為感興趣。
突然,她笑了。
“莫不是龍泉寶劍不成。”
龍泉,是江浙的一個小鎮,盛產的東西有三樣,瓷器,寶劍和香菇。前兩者早在宋太宗結束了亂世之後,便已經收為官用。特別是這龍泉兵器,現下民間能夠得到一把,真是難於登天。焚香目不轉睛地瞧著鄒正言手裏的佩劍,心裏已經躍出了千百個問題。剛才提出的問題也不過是第一個罷了。
正言側頭瞟了他一眼,看著她溢於言表的興奮勁便知道如果自己不一次性說清楚。這個鬼靈精這晚上就纏定他了。本來正言是想以沉默應對,轉念一想,卻也覺得還不如早點打發了她的好。
“這把寶劍確實是龍泉師傅產的。以前二弟經常會在江浙這一帶跑生意,主要便是鄒家的布綢與瓷器生意,一次偶然,他得到了這把佩劍,便將之送給了我。”
焚香一愣,卻沒想到這把劍竟然就是那個鄒正行拿到的。
“……你說的,可是鄒正行?”
愣了好一會兒,她才小心翼翼地問著。
正言點了點頭,於是又道。
“二弟知道我愛狠厲利索之物,正巧那日他回王都時,正好是我生辰,便將這寶劍當作禮物送了我。哼,在別人生辰之時,送個殺人利器,也就隻有他鄒正行做得出這樣的事了吧。”
正言哼哼笑了兩聲,便沒再說話。焚香皺著眉,隻覺得這樣的話怎麼聽怎麼變扭。剛開口想問,又覺得不妥。總不能直接問別人,你們是不是兄弟感情不好呢?
無法,她隻好聳了聳肩,將這些太過直白的問題憋了回去。
突然,焚香又開口說話了,語氣裏帶著些猶豫。
“……我說……鄒二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正言聽到她這麼問,奇怪地側頭來瞧著她。隻見焚香臉色一紅,帶著些尷尬。
“我還以為,你是一輩子都不會問了。你不是早就已經心有所屬了麼,何必多此一舉。到了鄒家,你自然就知道了。更何況,你也不在乎。”
雖然正言並沒有提穆長亭的名字,可是焚香還是像是受驚了的小白兔一樣。先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鄒正言,爾後,那眸子裏的亮光逐漸暗淡了下來。
“也是……何必多此一舉呢。”
她自嘲一笑,嘀咕了一句,便不再朝向鄒正言坐著。轉頭又望向了這麵前的流水奔騰。
“反正不管了解還是不了解,知道還是不知道。我也不得不嫁入到你們鄒家,除非……鄒二公子把奴家給休了。”
焚香越說越苦澀,最後她像是要解放自己一樣,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好了,我不打擾你了。好夢。”
就像是在賭氣一樣,焚香糾結這麼拂袖而去,少了些說話的興致,難免讓這二人感到些許落寞。隻是鄒正言並沒有表現出來,焚香更是懷著自己對於長亭的苦楚。
一時之間,二人的彼此了解仿佛又成了表麵。
正言低頭擦拭完最後一遍劍身,輕輕舒了一口氣,轉頭見焚香尚未走遠,正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打個圓場。低頭思索間,卻聽到了羽箭呼嘯而過的聲音。
鄒正言猛地一抬頭,果真見到這發出聲響的罪魁禍首正衝著焚香走過的方向去。
“小心!!”
正言那一刻大腦一片空白,趕忙站起身來,對著焚香大喊道。
話音剛落,還沒來得及確認焚香的情況,又是幾隻羽箭向著自己的方向駛來。
鄒正言知道,自己的那一嗓子暴露了自己的方位。他刷地一聲抽出了隨身佩劍,將之一一擋了下來。
正要鬆一口氣,隻見越來越多的羽箭混著一股濃烈的異味向著大樹邊上的鄒家下人和馬車駛去,正言看著這些羽箭密如細雨,趕忙便衝著大家夥休憩的地方大叫道。
“遇襲了!起來!都起來!!”
被鄒正言這麼一叫,下人們一下便從慌亂中清醒了過來。個個都開始抽刀遮擋這不知從何而來的襲擊。
正在這時,草地上的那一團猩紅卻映入了正言的眼中。
“焚香!!”
鄒正言心中一緊,立馬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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