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認?捕風捉影的事,我為什麼要否認?你想談條件?就在這裏說。想抓人?那你便去吧。等人帶到了,我們再對峙一下。如何?”
焚香嫣然一笑,心裏雖然奇怪為何鄒正言不趁機揪住她的小尾巴讓她逃不掉,卻還是一心一意地將這本來不是很高明的戲碼演下去。
這一路,她就是這麼博過來的。
“或者要不要我替你說?你做了這麼多,選了這麼個陸家黃道吉日的日子,不去湊熱鬧,卻跑來和我敘舊。無非便是想以你口裏的那些玉佩和書生的事情為要挾,讓我成全你的心意,你好在陸家的生意裏大展鴻圖?是不是?”
焚香笑眯眯地說著這些話,看在鄒正言眼裏真是一陣好笑。這個陸焚香,到了什麼時候都不會低頭,脾氣實在是強到底了。
“那我告訴你,門都沒有。你要抓人,請吧。要告發我,那你便去吧。不過我提醒你一句,驚擾欽差大人,這罪說重不重,說輕不輕。我就怕你這身體單薄,承受不住啊。我的好表哥。”
“……好,好,陸焚香,你行,你就嘴硬吧!我這就去穆家溝把人給你找來!”
焚香說的不錯,王憶遲本來是想著用穆長亭和玉佩的事情來要挾她,好讓自己在布莊的管理上分一杯羹的。不曾想,自己一時忘性,竟然當著鄒家人的麵把這個把柄說了出來。
而今談條件早已經是沒意義的事情了。說與不說,都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既然如此,倒不如來個人贓並獲。讓陸焚香在陸家和鄒家都站不住腳。
王憶遲主意一定,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陸焚香便揚長而去。
留下鄒正言與焚香二人,沉默相對。
半晌,焚香忽然問道。
“……你不想說點什麼麼?”
鄒正言低頭將茶杯放在一邊,慢悠悠地站了起來,與焚香一道望著門外這庭院深深。
“這兩日我就要回王都了。我看,你還是隨我回鄒家吧。”
焚香心裏一驚,抬頭望向了鄒正言。
“……穆長亭這個人到底存不存在,你自己心裏清楚,不是麼?”
正言輕輕的一句話,讓焚香喪失了所有抵抗的力氣。她低頭不語,卻又滿是不解。
“你為什麼不拆穿我?”
焚香苦笑道。
“我為何要拆穿你,王家的這條船,我也不屑去上。”
說著,鄒正言望了焚香一眼又道。
“你好好休息吧,等到芙蓉渠上貢的事成以後,你便隨我回王都。這一陣子,你好好想想布莊的事情怎麼處理。”
鄒正言避而不答,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想不清楚了。這一場征戰,輸得不見得是陸焚香。他又何嚐不是落荒而逃呢?
鄒正言走的時候,正好與急匆匆趕來的陸宣文打了個照麵。各自隻是點了一下頭,並沒有說多餘的話。
宣文正奇怪這人怎麼會和焚香在一起,抬頭見焚香發呆地瞧著房間出口處,趕忙上前來問道。
“王憶遲人呢?”
“……剛走。”
“鄒正言怎麼會在這兒?”
“看樣子,是來幫我的。”
焚香歎了一口氣,跌坐在椅子裏。
得到這樣太過簡短的答案,陸宣文反而更糊塗了。過了好一會兒,整理好思緒以後才又說話。
“王憶遲來幹什麼?”
焚香抬頭看了宣文一眼,認認真真地回答了他。
“他知道穆長亭的事。也知道玉佩的事。”
“……那鄒正言也知道了?”
宣文這一下確實有些亂了方寸,直到坐到椅子上平複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關切地問著焚香。
焚香什麼都沒答,忽然站起身來,蹲在了宣文身邊,靠近了他的懷裏。
“表哥……我想我要離開浣紗鎮了……”
宣文渾身一震,看著伏在他腿上的焚香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最終什麼都沒有問,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像是小時候安慰焚香那樣,拍了拍她的背。
“沒關係,陸家布莊有表哥在。你這一去就離家遠了,想家的時候多與表哥寫信。表哥會回的。”
“嗯……”
焚香點了點頭,她分明是想笑的,卻最終還是哭了出來。
長亭也好,陸家也罷。
終究還是到了離別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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