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個鬼娃娃,說謊都不會。老人鄙視地瞧了一眼一本正經的穆長亭,突然又臉上帶笑道。
“哦,哦。我還指望著你給我帶一壇杏花酒來呢,哎,沒事了,沒事了,哎……”
老人長籲短歎著,讓穆長亭一時間也躊躇起來。他搞不清楚自己的師傅是真心說的這些話,還是純屬是為了套他的真心話。思量再三,他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
他太想去見焚香了,哪怕隻是看一眼都好。隻要看到她笑,她過得好,他就知足了。想起焚香的笑臉和在清風穀桃花林中奔跑的模樣,穆長亭地嘴角忍不住還是微微向上揚了一些,卻也是轉瞬即逝。
因為他痛,隻要一想到陸焚香,他就痛。
他辜負了她,辜負得太徹底,以至於每每想到此,他的心帶著靈魂都在痛著。
穆長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默默地往回走著。老人家雖然聽到了他紊亂的呼吸聲,卻還是選擇充耳不聞,直到穆長亭白色的聲影漸漸隱秘在了樹林之中,他才將憋在胸口的那一股憋悶給歎了出來。
“師傅,您又在想什麼呢。”
突然從林間躥出個小女孩,紮著一對盤雲髻,看起來年紀還很小。她輕快地一把奪過了老人手上的酒葫蘆,眯著眼看了看裏頭道。
“是不是沒酒喝了在歎氣呢?婉婉這就給你打酒去!”
說著,婉婉嘻嘻一笑,拿著酒壺蹦蹦跳跳地就要往外走。
“行了,回來!”
婉婉一出現就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好不容易逮到說話的時機了,婉婉又速度快得像是一隻在空中自由翱翔的飛鳥,轉眼間就要出這世外桃源了。老人無奈,隻得大聲喊。
聽到這聲叫喚的婉婉不消片刻便又跑了回來,看來這女孩子的輕功實在是上乘。
“怎麼了?師傅不是要婉婉去打酒的麼?”
“……你,到時候跟著你師兄下山。”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便往穆長亭離開的方向瞥了瞥嘴。
“啊?師兄是要去哪裏呀?”
聽到這聲吩咐,婉婉顯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身子一閃就湊到了老人身邊,明明穆長亭已經走遠,她還是小聲說著,仿佛生怕被他聽到。
老人一把拿過酒葫蘆,雖然那裏頭已經沒酒了,卻還是看著那酒葫蘆砸吧了下嘴,才將之重新別回腰上。
“喲,怎麼不叫哥哥了,老老實實改叫師兄了。”
婉婉小臉一皺。
“以前總是叫行哥哥,現下師傅一定要我叫他長亭哥哥。婉婉弄不明白,索性就叫他師兄好了。”
說著,她有不服氣地將老人嘲笑的語氣給頂了回去。
“倒是師傅你,平日裏不是都不讓師兄下山麼?今兒個怎麼願意讓師兄出去了?”
“這個……”
老人還真是被自己的小徒弟給問倒了,眼珠一轉一轉正尋思著怎麼說,突然婉婉恍然大悟道。
“哦,我知道了。師傅你是想喝好酒了!”
老人家一愣,想起之前自己變相鼓勵長亭回陸家莊時用的那個牽強的理由,釋然一笑。
“算是吧……婉婉,你是喜歡現在的長亭師兄呢,還是以前的行哥哥。“
婉婉聽到這個問題,嗯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想到了一個答案。
“我看,我還是喜歡現在的師兄。”
“……為什麼?”
“他會吹笛子!吹得可好聽了!就是那曲子……雖然好聽,卻讓人心裏有點難受。”
婉婉說到這,微微撅起了嘴,撐著小腦瓜望著天空。似乎還在想著那悠揚哀怨的笛音。
“嗬嗬。那是因為,你師兄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故事?什麼故事?”
“你師兄心裏啊,一直住著一個人。這個人在他心裏不管過了多少年,多少歲月,多少個春秋,都還是那個模樣,不曾見過。可是,世事難料,現下這個人雖然還住在你師兄心裏,卻讓他每時每刻都生活得很痛也很累……這一年,他不容易啊。”
婉婉聽著老人的話,忍不住去量了量老人的額頭,一切如常的體溫讓她更覺得奇怪了。
“師傅,您是不是喝醉了?怎麼盡說些婉婉不懂的話呢?”
婉婉歪著頭,冥思苦想著,卻還是得不到一個答案。
老人神秘一笑,招呼婉婉到身邊耳語了幾句。隻見婉婉的臉上慢慢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到最後,婉婉更是連連點頭,一蹦一跳地去找他的師兄了。
老人含笑看著婉婉的背影,長歎了一口氣之後望向了湛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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