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文取笑道。焚香臉一紅,繼續喝著甜品。宣文嗬嗬笑著,笑過之後,忽然卻又歎了一口氣。
“……我聽鍾大夫說,那次集會堂議事以後,你病得更重了。還讓小袖看著你,怕你小時候的鎖喉症又複發。隻是風寒罷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焚香聽著這問話,心裏就堵著慌。拿著空碗假裝自己在喝著湯,根本就沒有去理會宣文的意思。看到她逃避的模樣,宣文心裏卻很明白。
“……是不是為了起良。”
“……”
緩緩放下空碗,焚香看著手上的這白瓷碗發著呆,對宣文的問話,她依舊選擇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說道。
“當晚我去找了鄒正言。他說……起良不是被騙,他是圖謀大管事的位置,才會這麼逼我們。以青膏相威脅。我……”
“……那你是信鄒正言,還是不信呢?”
宣文一語中的,讓焚香無言以對。思量了好久,才理清自己想要說什麼。
“我覺得起良不是這樣的人……至少,單他一個,斷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我心裏難受,是因為難受他沒有拒絕這樣的陰謀,竟然還在實施起來的時候那麼麵不改色。”
見焚香願意說話了,宣文隻是坐在一邊,當起了一個合格的聆聽者。
“我也想過,他是有苦衷。所以才這樣,可是當他在集會堂被鄒正言指出青膏有假,我也站在了鄒正言那一邊時。我在他臉上看到的不是一分釋然,反而是恨,對我的背叛咬牙切齒的恨……在那個時候,我才明白,他有多想要這個位置。他有多想要我這個位置!”
焚香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拍打著枕頭。到最後,一行清淚終於從她的眼眶中落了下來。
一行又一行,似乎是她碎了的心。焚香閉上眼,使勁地搖了搖頭。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想,想得我好痛,好累。我想好好休息,當一個合格的病人。卻又不想那麼快好起來。現下布莊又重新上正軌了,可是我知道,我心裏清楚的知道,我和起良,我們兩個人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怎麼都不會再回來了。鏡子碎了就是碎了,不會有回複的一天,永遠都不會有了,永遠都不會有了……”
焚香越說越傷心,到最後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宣文看著她,想要伸出手去安慰她,半晌,卻又默默將雙手收了回來。有些事,他還沒有告訴焚香。可是焚香現在這樣,他不知道到底還該不該告訴他。他猶豫了,這樣的猶豫看起來是為焚香好,其實呢?他在心裏也還是有偏袒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吧。宣文閉上了眼,感受到的是和焚香一樣的心痛。
可是他不能哭,隻能夠清醒的去接受這漫長的刑罰。
“……夜深了,你先好好休息吧。布莊的事,暫時都交給我便好。”
宣文站起身來,拍了拍焚香的肩頭,最終沒有將陸婉啼與陸起良的事情說出來。既然起良帶給他與焚香二人的傷害是必然的了,那何不讓他自己一人承受便好。
宣文一邊走在月光之下,一邊抓緊了拳頭。
若是那個女人還要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他一定會把她揪出來,讓她再也沒辦法在陸家立足,絕對不再姑息。
對於起良,他隻好說一聲,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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