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小會,沒見她再問什麼,林媽擦玻璃的動作又動了起來。
“那你知道,先生的腿是什麼時候傷的嗎?”
童故晚語落,不由的屏氣斂息,豎起耳朵等待林媽的回複。
卻沒想到,率先發出聲響的是林媽手中的濕布掉地的聲音。
她抬起頭望向林媽驚愕的樣子,知道自己貿然問出口,確實不妥。
“林媽如果覺得為難的話,那就不說吧!”
“沒……沒為難。”林媽撿起地板上的濕布,捏在了手中,“其實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先生的雙腿是在四年前出車禍導致癱瘓的。”
童故晚握著勺子柄的手一緊,“一輩子都這樣了嗎?”
“這個我不清楚,隻知道從那天起,先生每次過來這邊小住,都是坐著輪椅過來的。”
林媽的話讓童故晚的小臉煞白,四年前她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遠在潞市的溫侑,同樣出現了這樣的遭遇。
是命運的使然,還是軌跡的作弄?
盛在勺子上嚐進嘴裏的雞肉粥頓時有些索然無味。
半晌也未等到童故晚再問什麼,林媽轉身進了洗手間。
想起先生臨走前叮囑她,夫人若是詢問關於他雙腿的事情,可以將她所知道的告知……
……
童故晚聽了林媽回答,更加不敢去打探溫侑關於他雙腿的事情,就怕一個不慎,反倒成了揭他傷疤。
導致一整的心神不寧,越發讓她不安的是,眼皮急促的跳動,讓她驀然間感到了強烈的不安。
這種不安維持到了晚上,直到客廳的座機響起,才全數爆發。
“夫人,先生在傍晚回東元去的路上發生了車禍,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阿添的聲音與往常公式化不同,帶了急促的喘息跟擔憂。
童故晚感覺整個人都處於迷茫的狀態。
直到趕到醫院,看著亮著紅燈的搶救室,才慌亂的不知將雙手雙腳置於何處。
看到站在一旁沾滿血液的阿添,童故晚像是一下子找到發泄口,抓住了他的手臂。
“……阿添,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發生車禍,你是怎麼開車的,溫侑會沒事的對不對,對不對?”
“夫人……”
阿添看著哭成淚人的童故晚,最終將抬起來的頭低了下去,留下無言的答複。
“……你說話啊!他早上還吩咐林媽給我燉了小米粥,早上他還好好的,為什麼會出車禍,你說啊?”
童故晚抓著阿添的手,慢慢無力的滑了下來。
阿添看著她弱不禁風的樣子,還固執的站在急救室門口,不肯動彈,動了動嘴角,最終什麼也沒說。
溫老爺子跟著溫木一家疾步過來的時候,臉上都是難掩的擔心。
雕刻著龍紋的拐杖狠狠的敲打在了地板上。溫老爺子年過花甲的臉,帶著難掩的怒火。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話直指站在一旁低著頭的阿添。
“車子的刹車被人動過手腳,發現失控時,辛虧撞上了路邊的樹木,又有防護罩,隻造成了輕微的創傷,隻是沒料到一輛貨車會改道撞上了車身,導致車子撞翻,坐在後車廂的先生,撞上了玻璃窗……”
阿添說到這,聲音顫抖的停止下來,沒有再說下去。
溫老爺子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辛虧身旁的溫木及時扶住,才沒他跌倒在地。
“查,給我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查出是誰做的!”
“父親,這事我會給你交代清楚……”
溫木說到一半,別溫老爺子給推開了手,看向另一邊的老者,跟隨了溫老爺子大半輩子的親信,阿方。
“不需要你插手,阿方,這事你來辦!”
“是,老爺子。”
被溫老爺子推的踉蹌的溫木眸子裏的陰沉一閃而過。
與溫久久站在一起的王氏,硬著頭皮,掛著擔憂的目光安慰著溫老爺子。
“爸,你消消氣,溫侑還在裏麵搶救,你別氣壞了身子。”
“對啊,爺爺,你千萬別激動,堂哥會沒事的。”
溫久久故作難過的安慰了幾句,心裏卻巴不得溫侑最後死了,才少了一個與她父親爭家產。
眸子轉動看向失魂落魄站在急診室的童故晚,心裏的計謀上來,她捏了胳膊細肉,眼眶一下紅了起來,腳步加快的走了上去。
抓住了童故晚的手,傷心欲絕的瞪著她。
“是不是你?是你害了我堂哥對不對?童故晚,我就知道你嫁給我堂哥沒安好心,你這才嫁過來沒多久,溫侑就出現了車禍,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