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好漲……好像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塞進了腦子……
何元濁痛苦地緊緊閉著眸子,盡量去理清腦裏的思路,隻是記憶憑空多出來了不少,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受。
在精神的不堪折磨下,何元濁難以避免地在心底狠狠地罵了閻王牛頭馬麵什麼亂七八糟一通。
死閻王!死人妖,連心都是黑的,說什麼替我的前世完成使命,有誰來幫忙還得像我這樣先被折磨一通!
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真以為自己是閻王了不起啊!欺負咱沒錢沒權沒勢!
還有那死馬麵,就不知道什麼是溫柔!
咱這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總會有你們落到我手裏的一天!
果然怨念的力量是偉大的。連何元濁都對自己深表懷疑,難道自己不是穿越女而是分娩前對著丈夫口不擇言的孕婦嗎?
於是何元濁終於停下了心裏的碎碎念,她可不想變成潑婦。
隻是她的臉上浮現了陰測測的笑容。詭異又讓人不可捉摸。
與此同時,在地府裏某個正悠哉享受這歌姬捏腿的男子忽然打了個噴嚏。
“是誰在想我?”男子無辜地睜開了他那雙勾人心魄的狹長眼眸,眼裏清澈如水。
“嘩——”何元濁突然感到腦子裏的朦朧都消失了,心裏一陣輕鬆。
她緩緩地睜開眼,淺黃色的粗布床幔映入眼簾。何元濁不自覺得皺起了眉。
這便是自己住的房間嗎?也太過簡潔了吧。何元濁倚著床頭起身,素色麻皮被順勢滑下,冷風襲來不由得讓何元濁打了個哆嗦。
何元濁眯了眯眼,玉指捏著被子小心往身上攏了攏,一雙秋水眸卻是打量起了這個不大的房子。
一張掉了漆的紅木桌子,幾張參差不齊的椅子,以及一個顯得突兀的青花瓷瓶。如果忽略已經發了黴的牆壁與一旁依稀幾件洗的泛白的衣裳的話,這些大概就是這件房的的所有家當了。
何元濁的眉擰得更深了,雖然自己這個身體不招寵愛,但到底還是個小姐,有必要如此嗎?
指尖的粗糙質感還未消去,何元濁想到這個身體還有幾個丫鬟嬤嬤伺候,便叫了起來:“立春!”
何元濁愣了下,這個身體的聲音空靈而又清脆,不似自己原來的軟糯。倒是別樣的好聽。
“小姐,你終於醒了。”還未多想,就見門口急匆匆地衝進了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丫頭,冒冒失失地,手裏端著的碗也灑出了幾滴黑色汙濁的液體。
“立春,回頭不要如此魯莽。”何元濁淡淡開口,眸裏不見半分顏色,隻是心裏已給這個關心自己卻做事衝動的丫鬟給了差評。畢竟日後為她做事之人,定要學會冷靜沉著,否則不知何時會被別人利用了也不知。
“是。”立春怔了下,感到有些奇怪,之前小姐是從來不會怪她的,隻是她性子憨直,自然也沒有想到這其中利害,
立春瞅見何元濁麵色有點蒼白,臉上多了些擔憂顏色,上前將手中藥擱下了道,“小姐醒了便好,不知為何小姐會倒在世子門前,昨日世子的模樣可是著急呢……”
“著急?”何元濁倒是有點想笑了。自己那位世子哥哥可是用心良苦啊,為了使她能安心嫁人,還特地去與自己的未婚夫斷絕關係,隻是他們死都沒想到,舊日懦弱的妹妹會被生生給氣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