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錢俊羽在賢妃的麵前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而後歎息一聲,眼眶已經紅了,“姑母,二弟現在剛剛沒了命,我著實不願再……可我也不明白,事情究竟怎麼會變成這樣!”
聽罷這些,賢妃的臉色登時便籠上了一層怒容,柳眉緊緊擰在一處,麵若桃花的一張臉此刻更是繃的緊緊的,低低怒喝一聲,“羽兒不必憂心,有本宮在這裏,倒是要看看,什麼人敢在侯爺府裏麵鬧事!”
錢俊羽在講述的時候,雖沒有指名道姓的講,但看當下這形式,賢妃怎麼可能猜不出要將錢俊羽拿下送到皇上眼前的人,就是盧淨初兄妹和太子?她這氣勢淩人的話,雖也不是指名道姓地說出口,卻也是明顯地衝著太子等人而去。
賢妃擺明了就是要袒護侯爺府,袒護錢俊羽,她那一雙風情萬種的眼眸,此刻滿是怒意地環視了一眼四周,冷笑一聲,沉聲道:“拿不出點證據來,便要憑著一己猜測,就想要對侯爺府不利,這想法未免太過天真!”
“賢妃娘娘不要動怒。”盧淨初略一沉吟,語氣平緩地開口道,“今日傷到了賓客,這件事倘若不能今早探查個水落石出,要如何向家中有死傷的大臣交代?”
“更何況,太子殿下的意思,也隻是依照規矩辦事,不過就是要讓皇上來決斷,倘若搜尋不到證據,皇上也不會隨隨便便就給定了罪。賢妃娘娘若是深信大表哥是清白的,就更不必生氣動怒才是。”
“盧三小姐說的不錯。”賢妃陰冷的目光忽然就轉換成了一個大氣的淺笑,她的目光緩緩掃過盧淨初的臉,“本宮自然確信刺客一事與侯爺府無關,可本宮也絕不能如此輕而易舉就讓人把他送入宮中。”
賢妃話鋒一轉,看向祁連庸德,“近日天悠邊境連番收到朔月侵襲,皇上正為了此事而心情不悅。”
朔月二字觸動了盧淨初心底的一根弦,朔月與天悠比鄰而居,這麼多年,曆朝曆代都相安無事,怎麼會突然就無緣無故懂起了幹戈?難道說,朔月近日連番侵擾天悠,也同那位朔月六公主柴長瑞有關?
盧淨初隻是略一思索,很快思緒便又被賢妃的聲音給拉了回來,“今天侯爺府中有刺客一事,說大不大,說小也的確不小。隻是從方才看來,雖說是有傷亡,但絕大多數都是受傷,而非死亡。”
“除了侯爺府,既然其他的賓客家中並無任何慘重傷亡,眼下這件事又並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若是硬要把這件事拿去皇上麵前說上一說,又讓皇上再來為這場有驚無險的刺殺而耗費心思,豈不是讓皇上的內心更加煩悶?”
“本宮是皇上的妃子,理所應當替皇上分憂,所以才打算請求太子一句,這件事不若暫時就這樣算了。倘若之後還有這樣的刺殺,太子自當嚴苛探查,但這一次,太子還是姑且算了吧。”
說的是請求二字,可賢妃先前的態度已經再明確不過,無論祁連庸德會不會答應,她今天都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一切代價,來將這件事壓製下去。
說著,賢妃又歎息一聲,眼眶微微一紅,“敏兒現在又剛剛去了,侯爺府的人也正是最悲痛的時候,在這個時候,硬要把刺客一事強加在侯爺府的頭上,未免也太不人道。”
“既然沒什麼慘痛傷亡,又極有可能隻會給皇上心中增添煩亂,這樣的事情,又何必再去煩擾皇上?”賢妃道,“盧三小姐,盧大人方才先寫受到冤枉,你的心裏自然不忿,可在朝中為官之人,有幾個是一輩子都沒有受到過任何委屈的?”
“倘若隻是連這樣程度的委屈便受不了,還要攤開到皇上的麵前說上一說,像這樣心胸狹窄的臣子,又如何能讓皇上安心重用?三小姐是個聰慧非常之人,本宮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三小姐不會想不明白。”
“本宮也是本著一顆惜才之心,不想要讓盧大人這樣的可用之才,因為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事,便在皇上的眼前失了信任。本宮這一片苦心,就算三小姐閱曆尚淺,不能夠理解,盧大人總不至於也不能明白吧?”
盧恭安心裏微微一沉,抱拳道:“賢妃娘娘的一片苦心,臣自然明白。”
賢妃話裏話外的威脅之意,盧恭安自然不會聽不明白。賢妃在皇上的身邊,已經是受寵多年的妃子,她的話在皇上的耳中自然分量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