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夫人,盧三小姐,您二位還要在此稍候。”低聲道完這句,王公公又冷著臉,衝著跪在地上的神巫努了努嘴,侍衛們立即便將神巫給拖了下去。
皇上吩咐的是即刻處死,神巫被行刑的地方,便是在明心宮之外。不過半柱香的功夫,神巫的求饒就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哀嚎,那一聲聲變了音調,活像是牲畜被宰殺之前發出的最後嘶鳴。
這哀嚎聲聽得正向外麵走的夫人小姐們,個個都臉色煞白,戰戰兢兢,有幾個膽子小的,還需得人攙扶著才能勉強走出去。
那一刀刀是割在了神巫的身上,也是割在了她們的眼前。不必皇上再多說什麼,神巫的尖叫聲就已經是最好的警告。今日回去,她們必定誰也不敢多說半個多餘的字。
那隻“神鳥”也在神巫被拖出去的時候,被一個侍衛一箭射殺,賢妃剛從被烏鴉劈頭蓋臉襲擊的驚恐之中回過神,抬眼便見到了皇上那陰沉的視線。
“皇、皇上?”神巫的慘叫聲從外麵刺耳地傳了進來,外麵的空地上隻留下了一堆殘餘的祭品,女眷們已經離開了明心宮,而盧淨初卻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眼前。
盧淨初!?賢妃心裏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從指尖竄起了一抹涼意,再看看皇上此刻的臉色,一絲不祥之感從賢妃的心裏浮了上來。
“太後的病,全是你從中搗鬼?”皇上冷冷地盯著賢妃,就像在看一個從未親近過陌生女子一般。
賢妃指尖一抖,腦中嗡鳴一聲,仍兀自強撐著,麵色茫然地看著皇上,“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說什麼……”
“老身才是不明白!”隱忍許久的老夫人,終究是忍不住了,甚至忘記了還有皇上所在,怒目圓瞪地盯著賢妃,“老身的孫女,什麼時候與賢妃娘娘有過節,以至於娘娘不惜要布了這樣一個局,也要害死我的孫女!”
“老夫人您不要生氣,有陛下在,陛下定然會還我們一個公道的。”盧淨初凝眉,看向賢妃,“賢妃娘娘,你我向來無冤無仇,賢妃娘娘如此對我,難道還是在以為,先前侯爺府二少爺窩藏逃犯一事,是被我們盧家反咬一口麼?”
盧淨初歎了一聲,“倘若是因為這,才讓賢妃娘娘記恨上我了,那娘娘真是大錯特錯。當時證據確鑿,事後皇上也命人去一一偵查過,的確同我們盧家沒有關係。娘娘信不過別人,難道也信不過皇上,認為皇上是誤判了嗎?”
賢妃臉色隱隱一白,來不及辯駁,便聽到皇上慍怒的聲音響起,“你若是懷疑,大可以親自來問朕,為什麼要在背後做出這樣的事情!之前你一直不曾為了侯爺府來求情,朕還以為是你明事理,卻沒想到,你竟然為了一己私怨,連太後的性命都敢拿來利用!”
“臣妾冤枉,臣妾根本不明白皇上您在說什麼!”賢妃倉皇淒楚地撲向皇上,卻被皇上狠狠一拂袖摔在了地上。
“娘娘!”蘇貴人慌忙上前,用力攙扶起地上的賢妃,眼底卻閃著一絲慌亂,趁將賢妃攙扶起來的時候,在她耳邊低語道,“神巫已經把什麼都說了,娘娘,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賢妃迅速掃了她一眼,按了按她的手臂,命她不必驚慌,等她再抬起視線時,目光之中就又是茫然無措了,“皇上,臣妾什麼時候利用過太後!?臣妾對太後猶如自己的母親一般,怎麼會害她!?”
“說臣妾要對盧家三小姐不利,這更是無稽之談!臣妾和她從未有過冤仇,臣妾怎麼會想要了她的命!?臣妾的侄兒是做了糊塗事,可臣妾從未想過要包庇他,臣妾已經陪伴了皇上這麼多年,難道皇上真就不相信臣妾嗎!”
賢妃說的楚楚可憐,萬分真摯,就連盧淨初看了幾乎都要相信她是被冤枉的了,更何況是寵愛了賢妃多年的皇上。
盧淨初抬眸望了皇上一眼,行了一禮,見皇上並沒有阻攔之意,這才緩緩開口道:“皇上不知可否聽臣女一句,像這樣僵持下去也是無用,臣女方才細細回想一番神巫說過的話,認為皇上可以先命人找一下證據。”
“倘若證據確鑿,也不算冤枉了賢妃娘娘,倘若是那神巫胡攪蠻纏,要害賢妃娘娘,那正好也可以還娘娘一個清白,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證據?”皇上沉吟片刻,點點頭,“神巫已死,證據從何而來?”
“不知皇上是否記得,神巫在剛才曾經說起過,她是如何訓練那隻用來騙人的神鳥。”盧淨初不急不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