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淨初麵色無辜,“這怎麼就變成是我要害二姐姐呢?二姐姐現在的處境,難道你自己不清楚麼?就算是你對魏哲大哥一往情深,可現在隻怕魏家和你的婚事,是早晚都要退掉的了。沒了魏家的婚事,難道二姐姐就打算終生不嫁了麼?那你的將來,又要如何自處呢?”
盧若雪一瞬間愣住了,現在盧家真正當家的人是老夫人,有老夫人在,盧家還能夠有她的容身之地。萬一將來老夫人沒了……父親對她向來不喜,嫡母的態度更是不必多說,到時候,她的日子還要怎麼過!?
盧淨初又緩聲說了下去,“五殿下是當今皇上極其疼愛的兒子,將來就算坐不上龍椅,也必定是前途無量,二姐姐弱若是能夠陪伴在五殿下身邊,將來的日子還有什麼可擔心?”
“倘若讓二姐姐過上安穩富足的日子,也算是我要害你的話,那倒是真要請二姐姐說一說,到底怎麼樣的建議,才算是真正為了你好?”
盧若雪一時間啞口無言,她的確是心裏還惦記著魏哲,但不可否認的是,盧淨初的話也的確是句句屬實。
“二姐姐。”盧淨初輕歎一聲,“日子總是要繼續過的,不是麼?”
盧若雪身子微微一顫,那洶湧的淚水已經止回到了眼眶當中,半晌,她身子一軟,癱軟地跪在了地上,從口中說出的話就像是幽魂一般飄忽無力,“一切但憑老夫人做主……”
盧淨初的這提議的確不錯,可要如何做成,卻讓老夫人又犯了難。他們的設想再好,若是祁連少華不情願,甚至還要徹查這件事,那到時候又怎麼辦?
“不會的,老夫人。”盧淨初軟語安慰道,眼底卻輕輕的劃過了一抹略帶狡黠的淺笑,“五殿下不是那種心狠之人,既然他和二姐姐已經有過了一夜溫存,咱們盧家多少也還是有些分量的,想來五殿下他不會不同意給二姐姐一個名分的。”
片刻過後,客房之中。
慢慢醒轉過來的祁連少華,隻覺得還是有些暈頭轉向,身上濃重的酒氣讓他自己都有些疑惑。
酒味怎麼會這麼濃重,自己不是隻喝了簡單的一杯麼?而且……自己怎麼會在這裏!?盧淨初呢!?祁連少華用力按了按自己的額角,卻發現腦袋裏麵全都是一片酩酊大醉之後的模糊。
“五殿下這是醒了麼?”
聽到這聲音,祁連少華晃了晃自己還有些暈的腦袋,仔細分辨了一下,這才聽得出外麵的人是盧家老夫人。
盧家老夫人既然來了,那他的目的想必是已經達成了,祁連少華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隔著那層薄薄的紗簾,道:“老夫人,我這是怎麼了?我明明記得,自己是在三小姐的房裏對弈,怎麼現在卻睡在這裏?”
他的話音一落,便聽到門外老夫人的冷冷一聲傳來,“殿下到底是來我們盧府對弈,還是把我們盧府的千金小姐,當成了那些不值錢的賣笑女子!殿下可不要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們盧家身份雖然比不得殿下尊貴,可殿下倘若輕薄了我的孫女,即便是要賠上我這條老命,我也一定要鬧到皇上麵前討要一個公道!”
老夫人的話氣勢十足,隻不過在那氣勢十足的一番話過後,卻又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陪著她的盧淨初。
盧淨初反手握住老夫人的手臂,衝她點點頭,示意她不要慌張。
房間裏的祁連少華自然是看不到外麵這對祖孫的模樣,隻是在聽罷老夫人的話之後心頭一喜,雖說自己已經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聽了老夫人的這番話,他的計劃想必已經滴水不漏的完成了!
“老夫人說的輕薄,難道是……?”祁連少華重重歎息一聲,像是十足的懊悔,“老夫人,先前我喝醉了,實在是什麼也不知道,隻記得像是有個女子主動向我貼近了過來,之後的事情,我當真是半點也不記得了。”
“但是……”祁連少華話鋒一轉,語氣很是堅定,“倘若真的是我,在酒醉之後輕薄了府上的小姐,不管到底是因為什麼,我都願意為她負責,給她一個名分,還請老夫人您放心。”
祁連少華說完這些,便聽到外麵的人沉默了半晌,隨後,老夫人再開口時,語氣已經比先前要緩和了許多,“五殿下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祁連少華眼底的竊喜已經忍不住地湧了上來,他的預料果真不錯,這一切都在按照著他的計劃無比順利地進行著,“身為男子,豈能連這一點擔當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