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那張紙拿來給我瞧瞧!”老夫人沉聲道。
盧淨初立即進了臥房,出來的時候手裏便多了半張邊緣黑漆漆的紙張,“這就是我撿到的,因為上麵寫的內容是跟咱們盧家人有關,我又不知道到底是誰寫的,這封信又有什麼用意,所以便一直留著,沒有扔掉。”
起初盧幽珊的身上都已經滲出了薄薄一層冷汗,然而在看到盧淨初手中這張時,先前那緊張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她手裏拿著的那片紙,一看就不是她房間裏慣用的。就算她早早設計好了又能怎麼樣,筆跡可是錯不了的!
“三妹妹難道要說,這個就是二妹妹剛才所說的那些話的證據?”盧幽珊輕輕一笑,“這可實在是可笑之極,我可從來都不記得,我的房間裏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一封信。”
老夫人接過紙張,一目幾行地看完,頓時便勃然大怒,一雙銳利的眼眸直直地望向盧幽珊,“盧幽珊!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好猖狂的行事!竟然還敢誆騙你二妹妹,逼她去做如此惡毒之事!”
“老、老夫人!?”這劈頭蓋臉的訓斥一來,盧幽珊當即便愣怔住了,“老夫人,您在說什麼,隻憑這一張薄薄的紙,如何就能斷定是我逼迫了二妹妹?”
“你自己看!這上麵清清楚楚寫著的,就是你的筆跡!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不光害了你兩個妹妹,你竟然還敢假借你們母親的名義來偽造這封退婚書!”老夫人怒氣衝衝地將那半張輕飄飄的紙丟在了盧幽珊麵前,“免得說我冤枉了你,你自己來看!”
那半張信紙上麵,雖然內容殘缺不全,可一封退婚書最主要的內容卻在裏麵半點也不少。
將那半張紙張拿到手,盧幽珊隻是看了一眼,頓時便覺得通體一陣惡寒!
“這,這怎麼可能是我的筆跡,老夫人,這不是我寫的,我從未寫過這樣一封信來誆騙誰啊!”盧幽珊臉色煞白,胸口的心跳聲在一瞬間變得瘋狂亂跳了起來,真是活見鬼了,這封退婚書上麵的字跡,為什麼會跟她自己的自己一模一樣!?甚至,就連她自己都不能辨認出分毫不同之處!
“是有人偽造的,這封退婚書,一定是有什麼偽造了,要來栽贓嫁禍給我的!”盧幽珊的冷汗都已經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你的字跡,是我請了名師回府教會你的!從小到大,你那一次練字不是由我督促!?你的字跡,我難道會分辨不出!?”老夫人怒聲道,“你當真以為我是老了容易被騙了是嗎!?跟著那師父習字,咱們府裏你是獨一份兒!除了你,誰還能寫得出這樣的字體!?”
“我,老夫人,我真的冤枉,這真的不是我寫的,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呀!”盧幽珊捏著紙張的手已經開始有些發抖了起來,她狠狠地咬住牙,看向盧淨初。
她能夠斷定,這件事一定盧淨初所為,可她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她的字體自小師從一位極其擅長書法的先生,那字體幾位特別,一般的人,即便是擅長臨摹的人,也絕對不可能模仿到十成十的相似。而在這半張紙上寫著的,卻是的的確確能夠以假亂真的,她的筆跡!
不隻是字體,就連她寫字時,偶爾的小瑕疵,那封信上也模仿的一模一樣,這根本就不是臨摹能夠做到的!
看著盧幽珊那瞠目結舌的模樣,盧淨初輕輕垂下視線,清澈的目光之中掩藏了一抹淡淡的嘲諷。這一世她不受重視,可在前世,她卻是盧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那時的盧幽珊為了接近她,向她示好,總是隔三差五便以一起習字為借口,去到她的淨竹院。因此,盧幽珊的筆跡,她在落筆時的習慣,容易出現的小瑕疵,她全部都一清二楚!想要模仿出她的筆跡,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模仿了我的筆跡,偽造了這封退婚書,好借二妹妹的手來誣蔑我!”盧幽珊的手指死死地攥著那半張紙,幾乎要把它給狠狠捏碎!
豈料,根本就還不等她問出幾句,便聽到老夫人那怒意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盧幽珊,先前我還以為你是真的知道錯了,終於改了自己的性子,原來是我錯了,是我把你想的太過善良了!要怪,就隻能怪我念在祖孫情誼上,始終還對你抱持著一絲期盼!”
“現在看來,你根本就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把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裏過!好,很好,你真是我們盧家的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