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你也真是……”盧淨初搖搖頭,“魏大哥對你一往情深,你怎麼能在酒後做出這種事情?你這不是用刀子在戳魏哲大哥的心嗎?”
她此時的話,句句都像是帶倒鉤的匕首,一下一下地捅進盧若雪的心裏,拔出來時,更是揪下了片片血肉,讓她的心裏一片血肉模糊!
盧若雪的身子開始抑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魏哲……那個男人,是她期盼了多年的歸宿!她做夢都想要和他日日夜夜在一起,可現在……她的夢碎了,全都碎了!
淚水重新彙聚在盧若雪已經紅腫了的眼眶之中,事已至此,即便她痛苦得心如刀割也已經不能挽回什麼。這件事隱瞞是瞞不住的,一旦魏家知道了這件事,是絕不可能讓她這個酒後失貞的女子嫁進魏家門的!
倘若婚約解除,她縱然不情願也隻能接受,可魏哲對她的看法……就算她已經不能夠成為他的妻子,她也絕不想讓自己在他的眼裏變成一個蕩婦!
一想到魏哲也會跟剛才那些家丁一樣,用鄙夷的眼神看著自己,盧若雪就覺得此刻猶如千萬道鋼針正在狠狠刺著她的心!
“不,不是的,我沒有,我沒有想要對不起魏哲,我是被害的,我是被害的!”盧若雪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已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她要如何做,才能夠讓魏哲不至於唾棄她!?盧若雪顫抖著身子,一雙眼睛驚恐且無助地四下張望著,怎麼樣都好,隻要可以讓魏哲不必用那種涼薄的眼神看著她,即便是要讓她下地獄她也心甘情願!
忽然之間,盧若雪那慌亂的眼神停住了,她的目光帶著一絲近乎可怕的執拗,牢牢地黏著在了盧幽珊的臉上。隨即,她顫抖著探出手,指尖像是尖銳的矛,筆直地指向盧幽珊,從喉嚨裏迸發出的聲音聲嘶力竭——“是大姐姐逼我這麼做的!”
盧幽珊的心咯噔一沉,一絲狠厲在瞬間爬上她的眼角,可隨即,她的神色又在一瞬間恢複如常,甚至還帶著幾分莫名其妙的錯愕,“若雪,你心裏難受我知道,可你怎麼能胡亂指責?這件事從頭到尾,跟我有什麼關係?”
盧若雪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她噗通一聲跪倒在老夫人眼前,聲淚俱下,“老夫人,是大姐姐她要我把迷藥加在茶水裏讓三妹妹喝下的!我這麼做,全都是因為大姐姐她!那迷藥本該是用在三妹妹身上,卻不知道怎麼變成是我和五殿下喝了下去!”
“你說什麼!?”老夫人愣住了,握著拐杖的手,甚至都可以看到上麵的青筋因為用力而一條條凸起,她不敢置信地盯著盧若雪,更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是什麼!
“老夫人,我說的全都是真的啊!”盧若雪嚎哭道,她已經將一切都豁出去了,即便是日後她會遭到盧幽珊更可怕的報複,她也毫不在乎了!她隻想要把這件事說個明白,即便被魏哲認為她是個連自家姐妹都會下毒手的嘎自私之人,也好過於被他看成一個水性楊花的蕩婦!
“是大姐姐,她利用魏家的婚約威脅我,說倘若我不同意這麼做,她就要讓母親書信一封送去魏家,解除我們兩個的婚約!我隻是個庶出,婚事隻能由嫡母做主,我……我實在不敢違背大姐姐才這麼做的呀!”
“老夫人,我不想要害三妹妹,更沒有動過勾引五殿下的念頭呀!”盧若雪哭的很是淒愴,幾乎都要暈厥在老夫人的麵前。
果不其然,盧淨初的眼底劃過一抹幽幽冷光,盧若雪所說的這些,果真同她的猜測一模一樣。那個魏哲,果然是她最大的軟肋。
現在的盧若雪,就像是一條被人踩斷了尾巴的喪家之犬,匍匐在地上含糊不清卻聲嘶力竭的樣子,當真是可憐到了極點。
可這又能夠怪誰呢,這一切即便再痛苦,歸根結底,也全都是盧若雪的咎由自取。倘若她沒有對她下毒手,現在又何至於淪落到這一淒慘地步?然而不管她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人始終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
盧幽珊靜靜地聽著盧若雪的哭訴,眼底時不時會有一絲厭惡到了極點的狠厲冷光劃過,然而她的神態卻始終沉穩,像是絲毫也不在意盧若雪到底說了些什麼。
等盧若雪那聲嘶力竭的聲音,漸漸隻剩下無助的啜泣時,盧幽珊的唇角挑起了一絲輕蔑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