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淨初清楚記得,當鄭將軍徹底投靠在祁連少華麾下之後,不久就利用太子對他的信任,用詭計害死了兩名對祁連庸德真正忠心的老臣。
此事一發生,便令祁連庸德身邊剩餘的臣子信心全無,一時間紛紛背棄了太子,使得太子從此孤立無援,一敗塗地。
“事不宜遲,要不要選擇相信我,還請長公主自己權衡利弊。”盧淨初微微一笑,再不多言。
祁連華儀麵色複雜,略一沉吟,麵色凝重地站起身,深深望了一眼盧淨初走出了房間。
白薇早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柳葉拖著她,她連門都進不來,她哆嗦著問道:“小姐,剛才是怎麼了?長公主她怎麼忽然就發起了脾氣?小姐您要不要去同老夫人稟報這件事?”
“公主要是真的動了怒,我現在也不會還好端端地坐在這裏了。”盧淨初道,憑借前世對祁連華儀的了解,她十分肯定,剛才祁連華儀雖然不曾說過什麼,心裏對鄭將軍的提防必然已經有了。這次回去,她必定會在第一時間命人去探查鄭將軍近期的一舉一動。
而在祁連華儀有所行動的這段時間裏,她所需要做的,就隻是耐心地等待,想必過不了幾天,祁連華儀就會主動來找她了。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白薇連聲念叨著,一張臉滿是驚魂未定,“長公主她沒有真的對小姐動怒就好,長公主哪裏是咱們能夠惹得起的人,小姐您要是有個好歹,等三少爺回來,他不急瘋了才怪!”
柳葉眨一眨童稚的眼睛,“白薇姐姐,咱們小姐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會出事,你還是別胡思亂想了。”
白薇提到了盧瑞澤,盧淨初原本淡然的神情裏,反倒在這時候多了一抹憂心。
盧瑞澤帶人四處去尋找神醫弟子,也已經有幾天了,時間倒算不上太久,可他隻要一天不回來,她的心裏就一天都不怎麼踏實。
周圍這些山上,如今的確安全的很,但隻要一想到盧瑞澤那過於直白的性子,盧淨初就不免有些擔憂他禍從口出。
“小姐怎麼啦?是不是在擔心三少爺?”柳葉安慰她道,“小姐放心吧,三少爺這次帶了不少人去,三少爺人又聰明,不會有事的。小姐隻管安安心心,等三少爺回來就好。”
盧淨初笑了笑,隨手抓起碟子裏的一把鬆子糖放在了柳葉的小手裏,“就數你機靈,多吃點糖,以後嘴巴更甜。”
“謝謝小姐!”柳葉始終還是個孩子,拿了糖比得了賞銀還要樂嗬,一轉眼捧著那把鬆子糖就不知道跑去了什麼地方。
時間又慢悠悠地滑過,轉眼之間,距離祁連華儀來到盧府,已經過去了三天。
這本該是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的一天,可這天一大早,天悠都城裏就已經分外熱鬧了起來。一輛囚車載著舌頭被割掉,臉上滿是血汙的鄭將軍,在都城最為繁華的街道上遊行著。
周圍觀看的民眾,時不時互相交頭接耳幾句,更有不少人將手裏的爛菜葉之類砸向囚車裏的人。
鄭將軍的罪名是勾結敵國,就在昨天傍晚被太子的人給抓了個證據確鑿,皇上一怒之下便下了命令,要將鄭將軍斬首示眾,甚至還在盛怒之下,用刑割掉了他的舌頭。
就在鄭將軍被斬首的時候,一封請帖也送到了盧淨初的手裏。說是長公主祁連華儀上次與他相談甚歡,一見如故,特意邀請她去公主府做客,時間便是當下。
長公主所居的公主府,盡管隻是用來在她回到天悠時暫住,卻仍舊修建的很是氣派,一磚一瓦都別具匠心,足可以看出當盡皇上對這個長女的疼愛。
祁連華儀就在湖泊旁的涼亭等待著,見到盧淨初跟隨侍女而來,她站起身,麵帶笑意,“我已經等候你多時了,你這神機妙算,竟是半點也不輸給我重金養著的那些謀士。”
祁連華儀輕歎一聲,“我真沒有想到,趙將軍看似忠心耿耿,背地裏卻早已經有了背叛之心。這次要不是你的提醒讓我起了疑心,留著那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在太子身邊,將來真不知要惹出多少禍患。”
“公主過獎了。”盧淨初笑了笑,“淨初隻是尋常女子,怎麼能比得上公主身邊的謀士?”
祁連華儀搖頭笑了笑,神色又端正了許多,“你不必如此自謙,你的能耐,我已經看到了,至於你上次的提議,我看很是可行。等找個合適的時機,我便安排你再見一次太子。”
“公主先不要著急應允,我的確願意全心全力輔佐太子,可有些事,還需要公主答應我,否則即便是我去到了太子身邊,我也未必能夠保證可以將太子推上龍椅。”盧淨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