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這兩天,二嬸好像有些失眠多夢,你挑些好的出來,包好了去送給二嬸吧。”盧淨初同柳葉道。
柳葉聞言立即挑揀了幾樣,乖巧地仔細包好,快步向二夫人的和賢院走去。
老實說,到現在盧淨初都並不能判斷出來,用金鐲子買通了盧翠微的人究竟是誰,但幕後真正的始作俑者,怎麼都不會是二房以外的人。
雖說她從山上平安回來之後,都不見二房的人有什麼動靜,但既然有現成的東西送上門來,她也很是樂意送過去給二房的人添堵。
夏侯瑾眉梢輕挑,“三小姐這麼有心,本王來之前就聽說,府上五小姐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被老夫人請出家法狠狠打了,現在還遍體鱗傷,怎麼三小姐這些補品,隻給二夫人,不打算送些給五小姐嗎?”
“王爺消息倒是靈通的很,隻不過我卻不想這麼做。人一旦做了錯事,就總要為自己做錯的付出代價。這人一輩子,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東西不是不能去爭,隻是卻不能不擇手段,更不能失了人性。倘若連人性都不要了,怎麼還能讓別人把她當人來對待?”
盧淨初淡然一笑,輕抿了一口杯中香茶。
“自作自受,倒也是這個道理。”夏侯瑾目光低低一掃,話鋒卻陡然一轉,聲音略有壓低,“那天在山上,本王隱約察覺有些怪異,一直守在暗中不假,但我想你也應該看到了,真正出手的另有其人。我總覺得那紅衣男子他有些熟悉,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
這下反倒是盧淨初意外了起來,“王爺也不認得那人?我先前還以為……”
“你以為我是在刻意掩飾?”夏侯瑾搖頭,眉心微擰,“看來你也是真的不知曉,隻不過,雖然我並不能十分肯定,但事後細想,我總覺得那紅衣男子似乎和禦靈族秘術有關。”
“當真!?”盧淨初目光一凜,正待仔細盤問夏侯瑾,卻見對方的目光向身後有些淡漠地掃了一眼,隨即抬手做了個噤聲的姿勢,輕笑道:“不速之客到了。”
盧淨初微微一愣,隨即目光冷冷一凝,視線漠然地看向不遠處,果真,祁連少華很快便出現在了眼前。
夏侯瑾眼中的那份冷漠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散去,神情泰然,“五皇子。”
“謹王爺。”見到夏侯瑾,祁連少華微笑著,抱拳打過了招呼,眼底卻略有意外。
但很快,他就將那份意外給壓了下去,示意下人將帶來的東西放在桌上,話語是不急不慢的溫柔,隻是這溫柔卻有些別有深意。
“你身子一直不好,這次遇到歹人受了驚,想來晚上又要睡不好了,這是我特意命人找來的上好滋補藥材。”說罷,祁連少華又看向夏侯瑾,臉上笑意真誠,令人看不出分毫異樣。
“說起來這次還真是要多謝謹王,要不是謹王出手相助,恐怕淨初的命就要丟在那裏了。隻不過……”
話說到這,祁連少華目光微微一沉,不失禮數,卻又帶了些隱隱的警示,“淨初畢竟不同於一般的女子,謹王喜好結交朋友,這本無可厚非,隻是淨初她……還望王爺和她能夠保持些距離。”
這話裏的警告意味十足,還不遮掩的夾雜了一絲赤-裸裸的占有欲。
盧淨初眼底浮起一抹冷笑,這就是祁連少華,他永遠都最懂的怎麼拿捏女子的心思,怎麼在人前裝模作樣,好讓這一世從前那個蠢笨不堪的自己對他死心塌地。
他越是表現出這樣一份真誠的模樣,盧淨初就越發惡心,她正待要開口,卻見夏侯瑾淡淡一笑,玩味地眯著眼睛,說是有些挑釁也不為過,“怎麼難道本王想錯了不成?本王可是清楚記得前陣子,是由盧家老夫人做主,你們二人的婚事已經作罷。”
“現在的你對於三小姐而言,也隻是一個尋常故交罷了。既然並沒有多親密的關係,那你又如何能幹涉她要不要跟誰見麵呢?”
夏侯瑾的話說的輕描淡寫,卻讓祁連少華微微一愣,再看向夏侯瑾時,麵上依舊是不失半點風度的微笑,眼底卻已經有了些許冷意,“倘若是由父皇親自下旨賜婚,想必老夫人也會收回原來的決定。這是我的家事,謹王不清楚也是正常。”
夏侯瑾這是要做什麼?這二人一來一往,盧淨初麵上波瀾不驚,心下卻微微勾起一絲疑惑,就在此時,祁連少華的話剛一說完,竟見夏侯瑾冷笑一聲,麵色之中夾雜了三分不屑七分傲慢。
“倘若五皇子不相信本王能輕而易舉就阻攔皇上下旨的話,大可現在就入宮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