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於他都是不擅長追憶往昔之事的人，那麼，就讓我們來旁白他們的過去，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
縱橫捭闔人間事，隻此難銷萬古情。
——題記
回憶從蓋聶第一次見到衛莊的時候開始。之所以是在這個時間，是因為在此之前，蓋聶的生活模糊而單調，一個人的回憶總是免不了無聊和......孤獨。
蓋聶不得不承認他已經沒有表情地生活了很久很久，久到幾乎忘記了怎樣哭，怎樣笑，怎樣用表情來表示內心的苦樂傷悲，少年淡漠的神情也許隻是因為無趣，與深沉或老成無關。有時他會一個人望著湖水，湖水同他的心情一樣平靜，平靜到有點冰凍三尺的涼薄意味。偶爾有風吹過，湖麵上便蕩漾出圈圈微瀾。於是我們看到，皺眉成了蓋聶慣有的表情。
當然，現在也是。衛莊的到來如同風掠過湖水，他看到他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不怎麼友好的笑容，更可惜的是，那笑容並沒有進入少年的眼底。蓋聶並沒有回避這樣的笑容，當然，他也沒有回避這個人是自己師弟的事實。
對於蓋聶來說，衛莊是對手，死敵等等。但在這些身份之前，他是他的師弟，唯一的師弟。這是衛莊之於蓋聶的最本初的身份，蓋聶通常記住的，也隻是這個身份。因而在很多年以後，當他們再次拔劍相向的時候，他還是叫他小莊，於是他又聽到那聲師哥。瞬間時光倒逝，小莊，師哥，這兩個最平常不過的稱呼竟蘊含著令人熟悉的感動。
感動莫名。
對於衛莊來說，來到鬼穀之前的記憶八個字便可概括：韓國貴族，慘遭滅門。鬼穀是衛莊的一次重生，鬼穀子救走了他，給了他一個全新的身份----鬼穀橫係弟子。這個身份把衛莊從幼年的經曆中帶出來，將他引向或者說推向一條更加凶險萬分的道路，一條屬於世間最強者的霸業之路----縱橫天下，去改變天地的命運。當衛莊見到蓋聶時，他之於他的第一身份是對手，死敵，然後才是師哥。衛莊比蓋聶大一歲不是麼？他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蓋聶是他的對手，三年之後要將自己至於死地的人。至於他是不是自己的師哥，那隻是無關緊要的事。
所以當很多年後，他們生死相抵的時候，他叫他小莊，他叫他師哥，我們暫可以理解為，這完全隻是衛莊的條件反射。
衛莊並不是喜歡山的人，或者說他對任何事物都很難產生名為喜愛的情感，他隻是喜歡站在高處的感覺。每每站在高山之巔，他習慣勾起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居高臨下，俯視蒼生會給人一種君臨天下的錯覺和毀滅一切的衝動。
我們有必要強調一下地點，這裏是鬼穀，有資格站在鬼穀山巔的人自然有資格實現他夢想的一切，隻是......
衛莊忽地被從心底冒出的這個轉折詞嚇了一跳，隻是還有一個人也有同樣的資格，並且這個人還有可能剝奪他的資格。於是他看到蓋聶，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來，於他並肩而立，共俯視天地日月山河。當時衛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但時光輪轉，多年逝去後，臨風傲立的他卻隻感受到綿綿不絕的懷念和浩浩蕩蕩的孤獨。是了，天地浩大，隻他孓然一身，鬢染霜華。
縱橫天下少年事，韶華一去鬢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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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君 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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