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2 / 2)

琅瑾看著墨研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煞是好看,甚至忘記了該如何反應。原本隻是想要逗弄一下墨研,卻不想某人臉皮這般厚,竟被反將了一軍。苦笑了一下,他如今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就比她大了八萬歲罷了,居然被她明裏暗裏的暗示自己老了。沒想到墨研平日裏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無辜模樣,原來竟然是深藏不露。

“不用了,我看你就挺好。”

“……”琅瑾看著墨研啞口無言的模樣,心情大好,眼角上揚,連平日裏眸中的那一許淡淡疏離感都消失不見了,嘴角噙著一抹微不可見的淺笑,隨後,徑自朝房外走去。

墨研一時間被琅瑾的那句話震的一愣一愣,片刻,回過神後,才發現自己方才居然被琅瑾給調戲了,瞪了半日琅瑾的背影,直至再不見那一抹張揚的紅袍,方才作罷。

天宮,紫霄殿。

今日天帝於天宮舉辦這場慶功宴,眾神皆知是為慶祝琅瑾平安歸來,且順利除掉了天帝百年來的心病,是以無人敢缺席,就連一向不喜這些應酬的玄月上神都出席了,可謂是給足了天帝麵子,所以如今就等天帝天後與琅瑾上神出席了。

但就是在這種應該喜慶的氛圍下,紫霄殿內的眾仙卻愈加的不敢輕易言語,如履薄冰。無他爾,全因明瓊公主自玄月上神進殿後,那雙眸子就直勾勾的望著玄月上神,而玄月上神竟連一個眼神也未向明瓊公主所坐的方向投去,讓不少清楚當年過往的神仙不由得紛紛在心中歎息:孽緣啊,孽緣。

是啊,誰說不是孽緣呢,如果玄月上神不是靈沐上神的弟子,如果明瓊公主不是天山雪狐一脈,那是否結局會不同,可惜一切都隻是如果,而世間也並沒有如果,這世上最無奈的便是情深緣淺。

明瓊見玄月自始至終也未朝自己所在的地方瞥過一眼,一時間心中刺痛。“玄月,你竟如此決絕。”明瓊喃喃自語,落寞的垂下頭,眸中一暗,素來美麗的雙眸此時有些黯然失色。

片刻,斂下眼中的寂寥,一身桃紅色衣袍將明瓊本就花容月貌的俏臉,襯托到了極點,緩緩地站起來,舉手投足中端的是雍容華貴,清致淡雅。

頃刻間,紫霄殿中眾仙皆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抹桃紅色身影,不由得在心中猜測,明瓊公主是否準備走向玄月上神?

豈料,幾乎就在眾仙認定明瓊定會走向玄月上神時,明瓊的腳步倏地轉換了方向,徑自朝殿外走去,隻見她莞爾一笑,道:“玄月上神,既如此不想見到我,又何必出現在這慶功宴。”

清冷的話音落進玄月的耳邊,不自覺的微微蹙眉,看了一下殿內的仙君,見他們都迷惑的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來,想來是明瓊使用密語,所以他們才沒聽見。

“與你何幹。”玄月淡漠的語氣,猶如千萬支無形的利箭穿過明瓊的心,明瓊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是啊,這又與我何幹呢?

少女清冷的背影,看上去頗有些孤寂的意味,玄月,若非當年少不更事,我們可會像如今這般形同陌路?

從頭至尾,殿內某個角落中,一雙眸子一直默默無聞的看著殿中眾仙一舉一動,此時見到了這一幕嘴角上揚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明瓊公主,玄月上神,有趣,她倒是想看看所謂的天界第一美人,在自己所愛的人和自己族人中兩者會選擇那一邊,正好讓那些個道貌岸然的神仙們看一下他們日日掛在嘴邊的仁義道德,在涉及自己的權利、尊榮時,他們又是如何將那些都拋諸腦後的,所謂的神仙,其實就是剝開那層華麗的偽裝,便會發現其中早已腐敗。

憑什麼有些人生來就是身份尊崇,高人一等,而有些人卻終其一生都隻能卑微如塵,她偏偏不信,既然她不好過,那就統統隨她下地獄吧。

玄月感應到殿內一道若有若無的目光,一直在打量自己,蹙了蹙眉,狐疑的回轉過頭,尋那道莫名的視線,卻並未尋到任何可疑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