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蹊蹺,天空連一點星光都沒有。冬天的風呼啦啦的吹著,咆哮著、怒吼著,大雪層層的覆蓋著萬物,不是冷血,不是無情,隻是在春天到來之前,給予萬物休息的時間。嬴政捂著手臂上的傷口,眉毛皺的緊緊的,可見內心正在掙紮。狂風呼嘯,西北風在庭院中盡情的奔跑、嬉鬧,完全不顧及主人的感受。雖然心中萬分掙紮,嬴政還是邁著步子向雪兒的寢宮走去了,七年前,他離開了她,迎來的是七年的失散與苦苦的尋找,那種憔悴辛酸的滋味,他不願再嚐到了。
裹緊了身上的衣物,嬴政抬頭望了望天,目光堅定。可是,當他站在雪兒的門外時,他遲遲沒有行動,他在害怕,害怕自己又做出傷害雪兒的事。目光一緊,暗一的話又響在耳邊,他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推門進去。
“你幹什麼!”嬴政斷喝道,焦灼萬分,急忙說道:“你當真要走?”
雪兒莫名其妙的被嬴政嚇了一跳,呆呆的望著他,手裏的包袱也不再整理了。
“你真的那麼狠心?”嬴政大步走到雪兒麵前,不敢相信的說:“七年的分離,好不容易相見了,就因為燕太子丹,你就要走?”
明明還納悶怎麼回事的雪兒,猛然又聽見嬴政提燕太子,頓時生氣的叫道:“這又管他什麼事?你不要每次都把問題歸咎於不相幹的人身上!”
“不是他,你也不會出宮,就不會跟我吵架,也不會說那些狠心的話,更不會離開。你變了,雪兒。”嬴政冷冷的說,眼神裏沒有溫度。
那樣冰冷的眼裏,充滿了懷疑,充滿了陌生,冷森森的望著她,雪兒油然生出悲哀的情緒,她笑的讓人辛酸,她滄桑的說:“不是因為他,我隻是因為逃婚,所以對他有愧疚罷了。你知道嗎?你不在的那幾年,是他護著我,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為什麼不早點來接我?我變了?是!我是變了。難道你沒變嗎?時間讓我們都不複往日,那些回憶,都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對不起……對不起……”嬴政緊緊的攬過雪兒,仰著頭不讓淚流下,他用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重複說著:“對不起……”
“政,我從未怪過你,你不要這樣。”雪兒溫柔的靠在嬴政的胸口,淡淡的說:“我隻是氣你不信任我”。
“我該信任你的,你的一切。我知道我們之間還有著秘密,但是,無論如何,隻有感情,我不會騙你。”嬴政歎息的說,言語中盡是疲憊,他輕聲詢問:“雪兒收拾東西,當真是惱我了,準備一走了之?”
“哼!這次不是,下次可不一定了。”雪兒氣鼓鼓的說道,有些撒嬌道:“我本來是準備走的,冷靜下來,事情也沒有想的那麼嚴重。總覺得我們都過激了,所以又重新把包袱裏的東西拿出來,不準備離開了。可是你一來,不分狀況就看是吼了起來,我當然生氣了。”
嬴政眯著眼睛,不懷好意的說:“所以你明知道我誤會了,還故意氣我?”
“嗬嗬!”雪兒巧笑嫣然的逃開了,向嬴政做了個鬼臉。
誤會解開了,兩人之間的心結暫且沒有了。嬴政追著雪兒在寢宮內奔跑,雪兒東躲西藏,卻被嬴政逮回了床上。
“雪兒,看我懲罰你。”嬴政難得露出孩子的表情,一臉壞笑的盯著雪兒。
“唉!不要了……啊……我錯了……”,嬴政撓著雪兒的胳肢窩,弄得雪兒連聲告饒。
“嘶……”嬴政微微皺了下眉毛,又跟沒事人似的。
雪兒不高興的撇了撇嘴,不滿的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嬴政掩飾道。
雪兒推開嬴政,坐了起來,盯著他良久不說話,突然來了一句:“我怎麼聞到有血腥味?”
“怎麼會有血腥味?雪兒,你又不是狗鼻子,我都沒問道。”嬴政嗬嗬的笑道,淡定的說。
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雪兒疑惑的審視著嬴政,認真的說:“你又想瞞著我?”
“說什麼呢?”嬴政驚訝的看著雪兒,似乎完全不了解情況。
“依照你的性格,要是我覺得有不對勁,肯定會引起你的警覺。可是,剛剛我說的時候,你卻表現的很平淡,似乎完全不在意,這隻能證明一個問題。”雪兒欲言又止,然後直直的盯著嬴政。
“好吧!雪兒當真是冰雪聰明。”嬴政無奈的妥協,打趣的說道:“聰明的女人有時候挺可怕的。”
“嗯?”雪兒不滿的瞪著嬴政,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我受了點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