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趙君堯的那張臉,馮慕凝一下子愣住了,臉還是他所熟悉的那張,可是那人臉上掛著的笑,太過詭異太過邪性,一點都不像趙君堯的,反倒讓她想起了另一個人——絕寒。
她看了下身邊的牢頭,老頭很淡定的看著眼前一幕,看起來他早已知曉內情,示意馮慕凝離開。
這麼一來也就是說趙君堯已經安全的脫離了困境,皇天隱被趙君堯耍得團團轉,可是趙君堯卻並沒有提前告訴給她聽這個消息,甚至沈浮都瞞著她,馮慕凝一下子覺得自己仿佛是被排除在外的那個,趙君堯這個混蛋!
馮慕凝跟著牢頭出了牢房,深深呼了口氣,既然趙君堯都沒事了,她也不用再管他了,隨他去,反正他之前也沒打算跟她大聲招呼,她又何必多在乎他。
月色正濃,漆黑風影,吹得人渾身發寒。
馮慕凝脫下了獄卒的衣裳,丟入了河中,衣服受潮很快就沉了下去,她下意識的裹了裹自己的衣裳,禦禦寒。
忽然,天上掉下一件錦毛大氅,上頭繡著金邊的祥雲,馮慕凝往周圍望了望,不見一人,忽然抬頭,隻見趙君堯就站在不遠處的三層高的房頂上對她勾唇淺笑。
渾身健康,一點都不像是受到過折磨的模樣,馮慕凝丟下大氅獨自走回家,她可沒有被人打一巴掌再賞顆甜棗就原諒人的寬容心。
眼前風聲陣陣,那位穿著素白衣衫手執折扇的男子就這樣站在她的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娘子可是惱了?”他的聲音比平日裏低沉,像是小心翼翼的討好。
馮慕凝看都不看他,繼續往前走。
趙君堯摸摸鼻子,跟在她後頭,也不再說話,走上一段馮慕凝終於是忍不住了,“趙君堯你現在可是逃犯,我可是桑梓國的良民,你這逃犯跟著我會連累我的,哪涼快哪呆著去。”
她板著一張臉,本就白皙的臉蛋被夜風一吹更加的蒼白,趙君堯憐惜的摸上去,馮慕凝搖頭躲開,“這裏離天牢可是近的很,隻要我叫上一聲,你就死定了。”
趙君堯無所謂的聳聳肩,貼近馮慕凝的身邊說道:“你不會的,大晚上的還來救我真是辛苦娘子了,是為夫的不是,未和你說清楚,不過現在你可得聽我的,隨我走,不然……..”
他未說完腦袋一側臉上神色嚴肅,他帶著馮慕凝迅速淩空一躍,竄上高樹,捂住她的嘴示意馮慕凝往前看。
馮慕凝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趙君堯的那些暗衛都有蹲樹上的習慣,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手下。
站得高看得遠,她瞧見不遠處一群人馬整齊的往這邊跑來,舉著火把帶著武器,一看就是抓人來的。
那群人中間居然還有皇天隱!
“嘿,癆病鬼總算是肯出來了,躲在皇宮我拿你沒辦法,出來了可就讓你有出無回!”趙君堯眸光鋒利,眉梢高挑,手擇樹葉,發出“唰唰”聲響。
幾個埋伏在暗處的暗衛從屋頂樹梢冒出了影子,隨著那些火點越來越靠近這邊,這些人的神經也變得緊繃起來。
底下是一千多的禁衛軍,趙君堯安排了這麼多人過來是要開始動手嗎!
抬頭,地下的火光照的光影燦燦,趙君堯的眼眸就在這片光影中愈發的奪目。
“你想在這裏動手?”他是瘋了嗎,桑梓國內動他們的太子,還在有一千禁衛守護的時候動,他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命太大,還得死一次才劃算。
趙君堯唇角笑意愈發明顯,眼中有如同野獸般狠毒的殺意,“有何不可?”
隨著太子帶人步步靠近,那些埋伏在樹上的人手中弓弦已經緊繃,袖中箭,發出的時候快狠準,殺人無形。
馮慕凝數了下,一共是四個人,樹上兩個房簷上兩個,趙君堯這回是真想把皇天隱給弄死了。
耳邊刮過風聲,皇天隱是個弱質男子可是他身邊的王大人不是,幾乎是在那些箭被發出的同一時間,王大人推開了皇天隱,想要為皇天隱以身當箭,就在此時忽然又不知從哪冒出來一隻射向皇天隱,擊中他的後背。
“好戲結束,慕凝我們走吧。”隨著趙君堯好聽的嗓音從耳邊飄過,腰間一緊,整副身體已經跟著趙君堯往後倒。
看著頭頂的樹越來越小,身子輕的就像隨時都會摔在地上一樣,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害怕的恐懼。
下墜很快就結束了,後麵有個極具彈性的東西把她和趙君堯給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