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慕凝無辜的站在長廊上,眼裏都有了淚,“姐姐用不著討厭慕凝到如此程度,慕凝不過是想靠近姐姐看看姐姐的服飾,姐姐怎麼能不惜讓自己摔倒都不讓慕凝靠近呢?”
馮如蓉哪受得了這檔子嫌氣,人未站起來,纖纖玉指早已指上了馮慕凝,“你個賤貨,賤人生的狗雜種,給我滾出安定公府!”
稍稍一激,口不擇言了,很好。
馮慕凝繼續委委屈屈的解釋,“姐姐,我叫馮慕凝,都是同一個爹生的,你怎能說我是……”那兩個字她不再繼續說下去,眼尾瞥見一旁的身影,心想有這人收拾她,也就不需要自己動手了。
走廊那走來一個年紀略大的婦人,臉上的皺紋不算太多,不過頭發已然全白,幾個箭步走向馮如蓉,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娘是怎麼管教你的,說自己的親姐妹是賤貨、雜種,你把你爹當什麼了!”
馮慕凝微微皺眉,她也有些被怔住了,雖說她曾聽聞過這位白霜國公主平生的英勇事跡,知道這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女人,但她絕沒想到這位公主的脾氣貌似真的不太好。
馮如蓉沒想到白無雙正好經過,這麼一打,嚇得她魂都失了七分,錯都忘了認,隻是呆呆的坐在地上發著抖。
她是蓮姨娘的女兒,蓮姨娘娘家是個小官,在這也沒什麼地位,可馮如蓉就是仗著自己是安定公府的二小姐囂張跋扈,府裏的下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習慣了,唯有這白無雙多次尋她錯處給與處罰。
“道歉。”冷冷的兩個字威嚴十足。
馮如蓉像是一下子回過了神,慌忙站起來衣物都來不及整理對著馮慕凝就是彎了個腰,“妹妹對不起。”
馮慕凝擦了擦小臉上的淚,笑著原諒了她,“姐姐也是口誤,妹妹明白的。”
白無雙不由轉頭看了看馮慕凝,這位新進府的三小姐,長得太矮,麵容還是太過稚氣,瞧到她的衣服,一雙眼狠狠的掃了羅媽媽和王媽媽,“你們是怎麼辦事的,剛進府的小姐就讓她穿成這樣,比你們下人都不如,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安定公府苛待女兒呢。”
羅媽媽和王媽媽連連叫苦,這位公主不是整天在佛堂念經嗎,什麼時候出來了,有她在大夫人在府裏的地位注定了要低一截。
王媽媽連連認錯,“是奴婢們的不是,奴婢不知道小姐會穿這樣進門,這不,就要領著小姐去換衣服呢?”
羅媽媽也是隨聲符合,“出發的時候,荊州程劉氏給三小姐置辦過不少衣裳,光是一件雲錦的牡丹繡花裙就價值不菲,奴婢不知道為何,進府前小姐堅持要穿成這樣。”
秋娘看出來了,這兩個媽媽都在針對馮慕凝,審時度勢一番,她也開了口,“奴婢可以作證,小姐有一身昂貴的雲錦裙,許是小姐生性樸素不愛穿好東西吧。”
聽著聽著馮慕凝都想笑出聲來,那件裙子穿了五天早已髒了,真要是穿在了身上,比此時穿的這件也好不了多少,她默不作聲算是默認。
雙手攪著衣擺,眼裏有眼淚,隱忍不發。
白無雙的目光落到了馮慕凝的手上,粗糙,傷痕,還有老繭,都是幹活弄出來的,眼裏的神色愈發不霽,程府是劉慕語的遠親,馮慕凝受苦肯定和劉慕語脫不了關係,她們走的方向明明是走向清荷院的,劉慕語住的地方。白無雙可不相信,一個虐待庶女的嫡母會在自家住處給庶女準備衣物。
自從馮玉死後,白無雙也收斂了些心性,秉著家和萬事興的原則,劉氏做的不太過分的,她都不會出手,既然她們都說了要給馮慕凝換衣服,白無雙也不再多說什麼,離開前隻是提醒了一句,“小姐要有個小姐樣,奴婢始終是奴婢,誰都別想逆天!”
媽媽帶著馮慕凝去換衣服,馮如蓉摔了一跤也回去換了身服裝。
流水潺潺,過了個小瀑布,就到了清荷院,裏頭傳出的嬉嬌笑聲嘻嘻傳出來。馮慕凝一身淡紫色襦裙,幾點嫩黃的桂花點綴,頭上一跟翠玉簪箍住一個垂鬟分肖髻,嘴角噙著笑,走進房,一雙單純良善的眼眸天真的看著屋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