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在外的人往往會在受到委屈和挫折時,想起家中溫暖的燈光,想起父母對自己的關切,想家。
當曾顯顯撥通父親電話的那一刻,淚水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爸爸 ̄”曾顯顯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不願讓遠在外地的父親擔心自己。
“哎,丫頭,你好久都沒打電話過來啦,我還正想著給你打過去,又怕你忙,耽誤你功夫。”
曾顯顯聽著父親用方言絮絮叨叨的噓寒問暖,覺得有一股暖流緩緩流入了心間,她不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剛才在喬陽麵前強忍著的淚水此刻像是開了閘似的,怎麼也止不住。
“丫頭,怎麼不說話?”那頭的父親聽電話裏沒聲,以為曾顯顯有事在忙,加之自己現在還在工地沒有下班,匆匆就要掛了電話。
曾顯顯知道父親的性子,知道他還在工地做工,也不好說什麼,順勢掛了電話,隻在心裏默默的說:爸爸,我好想你啊。
之後的幾天,不知是葉清臣的刻意回避還是喬陽的有意安排,總之曾顯顯很少再碰上葉清臣,他們隊的相關事務全都調給了另一個負責人。比賽進行的相當順利,他們隊在喬陽的帶領下奪得了第一。另外兩個隊伍也獲得了不錯的成績,隨行的帶隊老師和負責人商量後決定大家一起吃個慶功飯,特地選了一家中高檔的餐廳。
晚上,十幾個人浩浩蕩蕩的從酒店趕去餐廳,大家都挺高興的,提議要開幾瓶酒慶祝慶祝。曾顯顯從不喝酒,但又不好擾了大家的興致,見另外的兩個師兄給她杯子倒酒也沒拒絕。在場就她和一個女老師是異性,大家自然起哄要他們喝酒,她象征性的喝了兩口。葉清臣過來同她身旁的一位師兄喝完酒後,有不動聲色的將她杯子裏的酒倒進自己的杯中。曾顯顯看到他這樣的舉動不覺有些煩躁,原本也沒喝多少酒,卻覺得有些醉意。她起身去了洗手間,出來時卻看見等在過道裏的葉清臣,本想繞過他,可他卻直接朝她走了過來。
“顯顯,我們有兩年沒見了吧,你變了很多。”
“學長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嗎,我現在有點頭暈。”
曾顯顯繞過他就想走,卻被他拉住胳臂。她有些慌了,急忙掙開他的手,滿臉戒備的看著他。葉清臣要是以冷漠的態度對她視而不見,她或許還會好受些,也好讓自己徹底死了心;可他現在這樣溫柔的對她說話,她反而不知如何應對。
“顯顯!”身後響起了清朗的聲音。
曾顯顯轉過身,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身西裝革履的賀熠,他怎麼會在這?
葉清臣也明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他自然認識賀熠,隻是不明白為何賀熠會認識曾顯顯。
賀熠悠悠的走過來,極其自然的摟過曾顯顯的肩,親昵的問:“顯顯,這是你同學嗎?”曾顯顯本來還有些狀況外,聽他問及葉清臣,又抬頭對上葉清臣炯炯的目光,她沉默了。
葉清臣看著兩人親昵的樣子,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曾顯顯見葉清臣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不著痕跡的扒開摟著肩膀的那隻手。
“賀先生怎麼會在這?”
“你的態度可真不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剛幫你氣走一個難纏的家夥,你連一句謝謝也沒有。”
“謝謝!”
賀熠聽她真的同自己道謝,認真的說:“我有幾句話要同你說。”
曾顯顯看了看人來人往的走廊,“現在?”
賀熠無所謂的笑笑,“我的話並不長。你隨我來。”
他們朝外走了幾步,拐到另一條走道上,曾顯顯點點頭向他表示可以開始說了。
賀熠清清嗓子,認真起來,“幾個月前,你母親就托人與我姑姑商量,要撮合我們倆,我的確比你早知道了這件事,也承認之前有刻意的接近你,觀察你。可我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在知道將來自己的終身伴侶可能是某個人時,任何人都會想要去收集一些對方的信息。我原先見你心思單純,擔心如果我們走到一起,可能會讓你陷入一段感情,給你帶來傷害。所以那次相親結束本打算不再聯係你了,不過今日看來,在你心裏也藏著一段情。正好我心裏也早有別人,輕易接受不了一段新的情感。但是我家裏人有催的緊,我自己也覺得是時候考慮一下這方麵的事情,你是個很合適的人選。”
曾顯顯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聽賀熠接著說:“你先聽我說完。你的情況也不會比我好,我相信即使你搞砸了我這場相親,後麵還有很多場相親等著你,馮家的子女隻怕沒有自由婚戀的權利。與其這樣,你不如先和我將就一下,我們彼此心裏都有別人,在一起不做戀人,也可以算是多交個朋友。”
他遞過來一張名片,“我的提議你仔細考慮一下,如果決定了就聯係我,我會配合你的。”
曾顯顯接過名片,鄭重的回道:“我會認真考慮的。”
兩人朝著不同方向而去,就好像沒有交集的陌生人,剛才的談話也似乎是並沒有過。曾顯顯回到了同學中,端起酒杯,同大家說笑,她笑的很開心,心底的哀傷卻一層層的湧上來,幾乎將她淹沒。賀熠回到座位上,繼續同客戶談剛才還未談完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