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給令貴人、和敬公主請安。”
一陣熟悉的聲音,讓魏小玉漸好的心情也低到穀底。
令貴人!這三個字再加上眼前的這個人,簡直要魏小玉恨得咬牙切齒!
和敬瞧見來人,露出一張笑臉,跑近魏筠謹,“魏叔叔,你終於回來了。”
“公主在這裏站著幹什麼?”魏筠謹直接忽略魏小玉那張暗沉的臉,對和敬溫聲問道。
“我們在等……”和敬的話還說出口,魏小玉已經大步走過來,冷聲道,“和敬,不要告訴他!”
哼,就不告訴你!
魏筠謹知曉她因何而生氣,便耐心解釋道,“小玉,大哥勸誡你從貴人做起,也是為你好,宮中險惡,不能因為你是我的妹妹,就不按宮中規矩,越級冊封,會落人話柄的。”
“哼,人家皇上都答應了,要你多嘴呀。”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魏小玉這心裏的氣便不打一處來。
魏筠謹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冷冷哼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皇上要不是因為你的死纏爛打,煩透了心,會答應你這般無理取鬧嗎?”
好吧,不愧是她的親哥哥,一語中的。
但是……當著和敬的麵,可以說得隱晦些嗎?
魏小玉沉著臉,擺起了貴人的架子,“魏筠謹,如今……如今本宮是令貴人了,你不許再教訓我,不許再念叨我,更不許詆毀我!”
說完,這話,明顯有些底氣不足了,但魏小玉還是傲氣地揚起腦袋,千萬不能輸了士氣呀。
饒是魏筠謹這樣的好脾氣,聽著自己親妹妹直呼自己的名諱,臉色還是暗了幾分,“即便是當今皇後娘娘,曾經見了李大人也是畢恭畢敬地行禮,你一個個小小的貴人就要上天了不成?”
“你……”魏小玉徹底奔潰了,本想著嬪總比貴人大點吧,可是……聽他的口氣,即便自己成了皇後,還是要被他欺壓,她這輩子算是完了。
一臉怨憤地仰頭往天,心裏淒慘地問道,阿瑪,您為何就不早生我幾年呀?
瞧著她這一連串的神情,魏筠謹開始忍俊不禁,“好了好了,令貴人,隻要您以後有一個貴人的德行,微臣保證不說您了。”
聽了這話,魏小玉有些不樂意地撇了撇嘴,反駁道,“我什麼時候沒有了,一直都有好不好。”
一旁的和敬聽了半晌,也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可是笑著笑著眼淚,卻瞬間迸了出來。
“和敬,你怎麼了?”魏小玉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裏,低聲問道。
和敬一邊揉著小眼睛,一邊哽咽道,“嗚嗚……以前二哥也是經常這樣念叨和敬,可是以後和敬再也聽不到二哥的念叨了……嗚嗚……”
在同心麵前,她怕皇額娘傷心,她不敢哭,可是當聽著魏叔叔和小玉姨母的話後,她再也忍不住了。
在她的心裏還有泰兒哥哥,從今以後也沒有泰兒哥哥保護她了。
魏小玉聽了,忍不住紅了眼眶,動了動唇,似乎在埋怨,都怪這個臭哥哥。
可是聽了和敬的話,她的心裏又有一陣莫名的觸動,這麼多年,雖然哥哥嘴上在念叨著她,可是一直都是為了她好。
好吧,既然是這樣,也不生他的氣了。
兄妹二人哄了好一會兒功夫,和敬才止住了哭聲。
魏筠謹一想到這幾日京城發生的事,又低聲問道,“公主,娘娘這幾日怎麼樣了?”
“皇額娘陪著二哥去向趙氏夫婦請罪去了。”
話音未落,魏筠謹倏地轉身,又急匆匆地出了宮。
……
繁華熱鬧的大街上,一輛拖著一口棺木的馬車緩緩駛過。
馬車前方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身著素色白衣,頭戴麻布,手裏捧著一個靈位徐步走著。
他的身旁是一個絕色的女子,長長的青絲墜在腰間,頭戴一朵白花,澄澈的眸底卻寫滿無盡的疲倦。
隨行的男男女女皆是一身素色白衣,圍繞在棺木的四周。
這一群隊伍穿過大街,徑直來到大理寺的門口,引起了無數百姓的注目。
門前同往日一般,一對年輕憨實的夫婦跪在地上,身旁是一床薄席裹住的屍體。
望見這一幕,同心倏地頓住腳步,身後的隊伍也倏地停下。
永璜仰頭與同心對視了一眼,接受到皇額娘鼓勵的目光,他捧著靈位緩緩朝趙氏夫婦走去。
趙二虎的娘不識字,看了一眼靈位,茫然錯愕地瞪大了眼。
而趙二虎的爹,雖然也隻是一個農夫,但這兒子的名字他還是認得的。
‘趙二虎之墓’五個字清清楚楚地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