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微微一愣,開始有些心虛,連安秉生都看出來了,弘曆又豈會全然不知。
可放眼整個後宮,除了景嫻又有何人可以治理好六宮。
可惜景嫻的手段太狠絕,甚至泯滅了最後的良知,要她如何放心再把統治六宮的擔子交與她。
雖然魏小玉的性子有些活潑,不太適合留在宮中,但她心地善良,在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更懂民間疾苦。
她相信假以時日,魏小玉也能做到母儀天下。
而最重要的是,魏小玉沒有心機,或許弘曆更容易愛上這樣的女子……
不知不覺天空中雪花已經成了鵝毛大雪,院子的空壩上鋪了好厚的一層。
同心愣愣地望著眼前的這個銀裝素裹的世界,漸漸被黑夜吞噬,再也留不住任何的潔白。
也不知魏小玉和弘曆究竟怎樣了,弘曆又會不會怪自己?
“心兒,若是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安秉生見她久久不語,也沒打算再繼續追問下去。
他相信此刻她的心一定很痛,將心愛之人推給別人又該是怎樣的一種痛徹心扉?
安秉生上前為她攏了攏披風,溫聲道,“心兒,隻要你不放棄,你一定可以和心愛之人白頭到老的。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解毒的法子。”
“安大哥,我信你。”盯著他的黑眸,同心緩緩揚起唇角。
……
養心殿。
弘曆一連數日奔跑於長春宮,養心殿的折子日複一日地堆積,早已成了一個小山堆。
今日又接到幾個地方的折子,說是今年的雪下得特別厚,許多百姓的牛羊都被凍死了。
如今國庫也不寬裕,光是銀子的事已讓他愁了半天了。
魏小玉提著食盒來到殿外時,卻被守門的小太監攔住。
“這位姑娘看著眼生,恕奴才不能放你進去。”
魏小玉這人雖是大大咧咧,但是與人和善相處的禮數還是懂,急忙向小太監福了福身子,“這位公公,我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令,來給皇上送熱湯的。”
見她語氣和善,小太監語氣也沒有那麼清冷,隻是似信非信地問道,“為何不是夏荷姑娘過來?”
“夏荷姐姐要照顧娘娘。”魏小玉一邊應著,一邊揭開食盒,遞與他道,“公公您查驗一下吧,絕對沒有下毒!”
小太監一下子懵了,若真是皇後娘娘差人送來的,給他一百個腦袋也不敢去驗啊,正當他猶豫不決之時,門口忽然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弘曆大步走向眾人跟前,本是在憂心著銀兩的事,卻被殿外的聲音驚擾了,仔細一聽,才知是魏小玉來了。
這丫頭,白日可真是讓他大開眼見,尤其是想著她白日裏說的話,弘曆便忍不住大笑起來。
瞧見來人,小太監急忙雙膝跪地,魏小玉卻沒有這般拘謹,而是上前朝著弘曆福了福身子,樂嗬嗬道,“皇上,您來了就太好了,這個公公實在是太盡職了,生怕小玉害您呢?”
此話一出,跪在一旁的小太監忍不住手心冒汗,他並不知魏小玉的性子,還以為她這是再向皇上告狀,嚇得他腿都快要軟了。
熟料,弘曆並沒有責罰他,反是對著魏小玉讚同地點了點頭。
“小玉說得沒錯,這奴才確實盡職盡責,就多賞一個月的俸銀好了。”
不罰還賞,小太監是徹底懵了,急急忙忙謝了恩。
不等弘曆抬腳進殿,魏小玉便徑直跨入了殿內,嘴裏還催促道,“皇上,您快進來啊,心兒姐姐讓我給您送的湯都要涼了。”
弘曆愣了一瞬,非但沒有責怪,反而勾起了唇角,抬腳便朝殿內邁去。
空留小太監一人在原地傻了眼,情不自禁地抬手撓了撓後腦勺。
今兒皇上是怎麼了?怎會如此縱容一個除了皇後娘娘的女子。看來……這是皇上的新寵,今後他得好生伺候著才好。
殿內。
弘曆喝了熱騰騰的雞湯,坐在龍椅上,繼續批閱著未看完的奏折。
而魏小玉便像一隻小鬆鼠似的,一下從這個角落又竄到另一個角落,好奇地研究著殿內古董字畫,以及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以為她隻是一時興起,弘曆也沒有管她,隻要不打擾到自己,也任由她去了。
殿內的燭火越來越暗,弘曆再抬首時,已經到了深夜。
望著眼前的這一堆堆奏折,恐怕他得熬到天明了。
也不知同心睡下沒有,夜裏這麼涼,她會不會被凍著。
倏地起身,正準備叫陸九英去長春宮問一聲,一個女子揉了揉稀鬆的睡眼,忽的出現在他眼前。
仔細一看,魏小玉?
還以為她已經離開了,為何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