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夫妻情決(2)(2 / 2)

同心沉默地再次閉上了雙眼,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她對後宮的一切早已沒了心力,即便弘曆再娶一百個女人也在她的心裏泛不起半點漣漪。

後宮中少不了弘曆如何寵愛柔嘉的閑言碎語,弘曆每次來到長春宮也是受到同心的冷若冰霜。

太後似乎對當下的時局十分滿意,自然也就沒有過多的心力如何對付同心,她認為廢後隻是遲早的問題。

雖說同心已經回宮,但弘曆的整顆心還是懸在半空,日日禦膳房的人來報,都是皇後娘娘的膳食幾乎沒怎麼動過。

要不然便是,李幾來報,娘娘夜裏睡不好,經常喚著同宇的名字,被驚醒後,又是徹夜未眠。

甚至永璉與和敬他們前去拜見,也被她擋在了門外。

如此下來,一個人的身子怎麼受得了?

弘曆知道同心現在不願看到自己,可是為了她的身子,還是毫不猶豫地再次來到長春宮。

“皇上,娘娘已經睡下了!”

雅琴追著大步跨向寢殿的弘曆,小聲勸阻道。

弘曆置若罔聞,也不言語,一心隻記掛著同心的身子,徑直邁向寢殿,一把推開殿門,隻見同心側躺在床榻上,而那一抹消瘦的身影卻讓自己揪心不已。

緩緩行至塌前,抬手極盡溫柔的撫摸著同心傾瀉再側的黑發。

而,同心顯然未睡,本想著裝睡可以免於麵對他,可是這麼親昵的舉動再也無法讓她平靜,猛地起身,立刻往床塌的內側退了去。

“你還沒睡?”弘曆慢慢收回手,微微一驚後,溫聲問道。

同心情不自禁地垂了雙目,從回宮起她就不願直視他的雙目,頓了半晌,才冷聲問道,“你來幹什麼?”

受到同心的冷漠,弘曆依然溫聲細語,隻有在她的麵前,什麼一國之君,天子威儀通通都蕩然無存。

“朕知道你難過,可是身子不能不顧。聽禦膳房的人來報,你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用膳了,朕便過來看看。”

“臣妾的身子不勞皇上費心,這一切都是臣妾該受到的懲罰。”同心冷漠依舊。

她傷身,可弘曆傷心呀,聲音忽然沉了幾分,問道,“難道在你的心裏就隻有同宇這個弟弟嗎?你我夫妻多年,育有一兒一女,難道你就不能為了我們的孩子多愛惜自己一點嗎?”

“我的弟弟死在你的刀下,你以為我們還能像從前那樣做夫妻嗎?你以為沒有家人祝福的愛情還能得到祝福嗎?如今隻有折磨我自己,才能減輕一點至今還要和弑弟仇人做夫妻的罪惡感!”

同心眼裏慢慢浮現一抹恨意,久久消散不去。

原來在同心的心裏竟是這般痛苦,微頓,弘曆黯然反問,“至親至疏夫妻,難道朕不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家人嗎?你這樣折磨自己,朕的心早已被你折磨得體無完膚了。”

同心忽然冷冷笑著,對弘曆悲痛欲絕的樣子更加反感,慢慢將身子移至床邊,無力的雙腿放在地麵,緩緩起身,稍稍往弘曆的耳旁依靠,用了極低卻又極狠的聲音說道,“若是這樣,也能讓你痛苦,恐怕這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樂趣了!”

弘曆一下退出好幾步,望著眼前同心可怕的眼神,這還是那個天真善良的心兒嗎?這還是那個口口聲聲說要與自己永結同心的妻子嗎?

眼下,恨侵蝕了她的理智,蒙蔽了她的初心。

她可以討厭他,恨他,甚至折磨他,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可以折磨自己的身子。

他做了這麼多,卻讓同心傷害了自己的身子,那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他本就是一個自私之人,若是沒有同心,沒有她的心願,這個皇位他都可以不要。

弘曆眸子裏忽的閃過一絲淩厲,大聲斥道,“皇後食欲不振,都是你們這些下人照顧不周,傳朕旨意,若是皇後再水米不進一天,就處死一個宮人!”

眾人一聽,不禁呼吸一滯,紛紛跪倒在地,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死,又是死!

如今除了用皇帝的職權來要旁人的命,他還會做些什麼?

同心滿目淒然地望著他,微微勾起嘲諷的唇角,似乎在嘲笑他,又似乎在嘲笑自己。

迎著她的目光,弘曆不自在地錯開眼,緩緩掃視了一遍跪倒在地的眾人,抬手指著躲在雅琴身後的夏荷,似乎思量了一番後,又將手指緩緩移向雅琴的身上,高聲道,“今日,便從你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