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喳。”
陸九英趕忙將同心和李榮保請至殿中。
同心走在前麵入了殿,而李榮保則是緊隨其後。
隻見眼前是滿嘴鮮血的葉茉在抽泣,而同宇也是跪倒在地,未發言語。
太後微微勾唇,眉宇間盡是掩飾不住的得意,“正準備去請你們呢,你們倒是消息靈通呀。”
同心沒有作答,而是同李榮保恭恭敬敬地朝著她和弘曆二人行了一禮。
“皇上,太後,同宇自小喪母,都是臣妾教導無方,一切罪過臣妾甘願一人承擔。”
見事情敗露,同心跪地求饒,心中也沒法子。
“你一人承擔?”太後喝道,“這可是關乎皇家的顏麵呀!皇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隻是你的一等侍衛,自然不可姑息!”
弘曆麵帶為難之色,一麵是妻子的楚楚可憐,一麵又是母親的咄咄逼人,一國之君竟是這樣難!
緊接著,李榮保一身正義凜然地向前邁了一步,突然間老淚縱橫,一臉羞愧跪地磕頭道,“皇上,太後,念在老臣這麼多年報效朝廷的份上,饒了這個逆子吧,老臣甘願以死謝罪!”
從前,同宇總是以為阿瑪是不愛他的,甚至是厭惡他的。
及至今日,他才知曉阿瑪隻是不懂言語罷了,今日他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阿瑪竟要為他償命。
倏地紅了眼眶,“阿瑪,姐姐,一切都是同宇的錯,你們別再為我求情了!”
同心無奈地搖了搖頭,對著弘曆繼續求道,“皇上,您罰臣妾吧,求您放過他。”
“哼。”見弘曆一臉踟躕,太後忍不住冷哼出聲,一臉肅然道,“禮義廉恥的都不知的人還有何顏麵立足了天地?”
緊接著,太後用清冷的目光掃視著跪在地上的眾人,氣勢逼人,“皇上,既然已經真相大白,還請皇上秉公處理!”
弘曆負手默了半晌,終輕啟雙唇,“一等侍衛富察同宇,不守宮規,與人私通,即刻押入死牢,三日後午門斬首示眾。至於葉氏…不守婦道,按罪當誅,賜毒酒,死後屍首拋入荒野。”
弘曆的話字字刺在了同心的心窩,眼睜睜地看著同宇和葉茉被侍衛拖了下去,爬到弘曆腳邊,抓著他的明黃色的長袍邊,哭聲哀求,“皇上,皇上不要,求您開恩呀!”
她的哭聲如同針尖刺在弘曆的心上,弘曆彎腰欲將她扶起,可同心卻堅持要跪在地上,繼續哀求道,“皇上,求您了,不要殺他,您不是一直疼他嗎,不要殺他。”
可是太後以及這麼多雙眼睛在此,他又怎敢公然包庇呢?
弘曆倏地放開了她的手,雙眼裏刻滿悲憤,冷聲道,“行了,朕意已決,沒有株連富察氏的其他人,已算是格外開恩了,你們就先退下吧!”
話音剛落,同心和李榮保便被人趕出了殿外。
其實弘曆一早就察覺了同宇和葉茉私通一事,礙於保護同宇才假裝蒙在鼓裏,放手讓同心處理,不曾想此事竟然驚動了太後,想必同心身邊必定藏有太後的爪牙。
待所有人都退出了殿,弘曆才對太後恭聲道,“此事便交由兒臣處理,皇額娘便不要費心了。”
“哀家知曉你對富察同宇這孩子感情頗深,做這樣的決定也確實為難你了。可是…皇帝,哀家也是為了你好,若是你輕饒了他們,今後又如何在旁人麵前立威。”太後苦口婆心道。
他明白太後早就想將同心除之而後快,而殺了同宇正好能給同心致命一擊。
然,眼下沒有旁人,他的額娘對著他還是這副虛偽的嘴臉。
弘曆勾起唇角,甚至語氣中還有幾分自嘲,“皇額娘放心,兒臣知曉該如何處理好此事,定會秉公辦理!”
“皇上這樣說,哀家便放心了。”太後笑著點了點頭。
弘曆斂下眉頭,輕聲道,“那兒臣便先行告退了。”
說完不能太後有何反應,他已大步跨出了殿外。
……
翌日,天還未亮,同心已候在神武門口多時。
似乎二人事先商量過一般,魏筠謹的馬車確實比往日要來得早一些。
魏筠謹跳下馬車,及至同心身旁,剛欲行禮,便被她一把扶住,耳邊響起她心急如焚的聲音。
“筠謹哥哥便不要多禮了,到了這個時候,心兒已是心亂如麻,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魏筠謹有些尷尬地掙開她的手,同心也意識到失禮,急忙收回了手。
“事到如今,你唯一能做的便是冷靜下來,靜觀其變,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同心不讚同地搖了搖頭,“還有三日…不還有今日過後,便隻有兩日同宇便要問斬了,你讓我如何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