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一聽到是自家阿瑪的聲音,急忙在同心的懷裏扭動著小身子,待一鬆手,她便急急忙忙朝弘曆的方向跑去。
弘曆一把將撲來的小丫頭,抱起後又高高舉起,父女二人笑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道,“想皇阿瑪了嗎?”
和敬點頭如搗蒜,露出兩顆小虎牙,笑眯眯道,“和敬一直都在想皇阿瑪,可是…皇額娘說皇阿瑪很忙,所以和敬才沒有去養心殿打擾您。”
“傻丫頭,皇阿瑪再忙也會抽空陪和敬玩呀,皇阿瑪不怕打擾。”弘曆說著便親了一口小丫頭白皙的臉頰,便興致盎然地一手托著和敬的小身子朝同心走來。
“天色也不早了,咱們進屋吧。”弘曆用餘下的那隻手拉上同心的纖手後,溫潤地開口。
熟料同心板著一張臉,似乎還在賭氣。
瞧出皇額娘的臉色不好,和敬急忙古靈精怪地眨了眨小眼珠,可憐兮兮道,“皇額娘,今晚您和皇阿瑪陪和敬一起睡好嗎?和敬怕……”
同心對這個女兒向來寵愛,尤其看著她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心裏即便有再大的疑惑與生氣,也不忍心拒絕女兒的請求。
“太好了。”和敬拍了拍兩隻肉嘟嘟的小手,連忙在同心和弘曆的臉上各親了一口,一家子便齊齊進了寢殿。
柔嘉望著三人的背影,眸底閃過一絲羨慕,但更多的是對這個男人的敬仰。
一國之君能夠做到如此深情,哪怕隻是能夠看自己一眼,她也心滿意足。
可是…人的欲望總是無止境,柔嘉也沒料想到今後她要的不隻是這一眼而已……
寢殿內,弘曆屏退了下人,親自為和敬換上了寢衣。
看著他對女兒如此細心嗬護,同心心裏的氣也消了大半。
待三人換好寢衣後,同心默不吭聲地睡在了床榻的最裏側,和敬在中間,弘曆則睡在了外側。
夫妻二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一直都是和敬在中央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比如周先生如何誇了她呀,或者是在禦花園看到了什麼奇怪的小蛐蛐呀……說著說著便是哈欠連天,最後在弘曆輕輕的哄聲下,進入了夢香。
和敬一睡沉,可憐的小身子便被弘曆扔在了床榻的最裏側。
同心半眯著眼,心裏還在介懷著那件胸衣的事,身子已忽然被人拖在床榻中央,一隻手隨之覆在了自己的腰腹上。
“你做什麼?不要把和敬吵醒了。”同心不悅地側過身子,背對著他。
弘曆從身後摟著她,貼近她的耳際溫聲呢喃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個木匣中的東西是怎麼一回事?”
“那你說來聽聽。”同心的聲音放軟了幾分,自己也意識到在養心殿性子確實急了幾分。
本來這些朝堂之事就不該讓她煩心,可他們之前向來無話不談,弘曆將文字獄案的前前後後都說了一遍,唯獨漏了前太醫院院首安遠寧一家。
安遠寧曾經對同心多有照顧,尤其在和歡臨終前也曾略施過薄力。若是同心知曉安遠寧的後人還在苦苦糾纏於他的死,恐怕她也會深究其中。
如今有太後牽扯其中,弘曆已經是夠頭疼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同心溫聲問道。
弘曆更加貼近她的身子,輕聲道,“放心,魏筠謹會處理好的。”
若是交給魏筠謹,同心也放心,慢慢閉上雙眼,躺在他的懷裏漸漸安眠。
及至後半夜,忽然轟隆一聲,天空仿佛撕下一道大口子,一道道閃電劈來,整個寢殿忽然亮如白晝。
和敬半夢半醒,縮瑟著小身子,躲進同心的懷裏後,繼續安睡。
同心輕輕拍著和敬小身子的同時,她們母女倆的身子都被弘曆一塊兒納入了懷中。
有他在,再大的雷聲她們也不怕。同心彎了彎唇角,將身子往弘曆的懷裏又縮了縮。
這一室溫馨,皇宮的另一個角落卻有一人站在暴雨中踟躕不定。
阿茉曾經說過她最怕打雷了,雷聲這般大,她可害怕?
昨日皇上應該沒有碰她,她可有被嚇著?
太多的疑問需要得到她的回答,同宇是一刻也等不了,就想立刻見到她。
身上的衣裳已不是一等侍衛的官服,藍色的太監宮服他已經換上大半宿了。
一直猶豫到後半夜,直到這大雨傾盆而下,腳步也不知不覺邁到了鹹福宮門口,心卻還在猶豫不決。
畢竟這是後宮重地,還是再忍忍吧。同宇廢了好大的功夫終於說服自己悄然離去,熟料鹹福宮內卻突然響起一聲女子的驚叫聲。
阿茉!
同宇翻身跳過高高的宮牆,隨即整個身子利落地落在鹹福宮的院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