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愣愣地停在原地,心裏瞬間也是百感交集,自從歡兒走後,她便再沒有被身邊的人或事所影響。可是每每遇到弘曆,她總是心不由己。
瞧著四爺決然離去的背影,夏荷走到同心身旁,急切地低喃,“福晉,您快去勸勸四爺吧,他不能私自殺了蘭福晉,皇上和皇後一定會怪罪他的!”
若有所思地瞧了夏荷一眼,她終於明白弘曆為何要讓自己來看這一出精心籌劃的鬧劇,這一出戲根本就是他們為了設計茵蘭所籌劃的。弘曆下令要私自處置茵蘭,根本就不是要給歡兒報仇,隻是為了逼她去勸他?
夏荷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擰緊眉頭,繼續道,“福晉,四爺根本就不是借此逼您!”
被戳穿了心思,同心隻覺心裏越發的煩躁,抬腳便朝宜春苑走去,頭也不回。
事態嚴及,夏荷隻好緊跟在她的身後,直到進了無人之境的宜春苑,又哀聲勸道,“福晉,您不知四爺的心裏有多苦!自從小格格走後,四爺沒有一日睡安穩過,當他查出這背後的主謀,更是痛心疾首。今日之事,四爺早就謀劃良久,雖然奴婢不知四爺為何要私自處置蘭福晉,但是此事牽連著四爺的性命,您一定要阻止他呀!”
夏荷苦口婆心說了一大堆,隻換得同心冰冷的一句,“他與我已經沒有關係了。”
望著同心冷漠的背影,一向逆來順受的夏荷也忽然變了性子,“福晉!”
夏荷一聲驚呼,叫住了同心的腳步,“您怎麼可以這麼自私?那晚四爺也被人算計了,小格格的死,您怎麼可以怪他?四爺那麼愛您,那麼愛小格格,他也心已經千瘡百孔了,您為何還要傷害他?折磨他?”
“福晉,奴婢求求您,隻有您才能勸四爺了,求您讓四爺收回成命呀。”說道最後,夏荷的聲音越發的哽咽,曾經多麼好的一對璧人,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同心以為她的心已經死了,不會再痛了,可是此刻的心卻仿佛在被針尖紮一般。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弘曆出事,即便不是為了她,為了腹中的孩子也不能。
慌忙地轉身,隻見夏青已一臉焦急地朝她跑來,“福晉,蘭福晉已經身亡了。”
“怎麼會這麼快?”同心倏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問道。
夏青垂著眼眸,抿了抿下唇,“是四爺……親自灌的毒酒。”
身子不受控製地退了好幾步,夏青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原來……原來弘曆沒有逼她!
“格格,格格,四爺被宮裏的人帶走了,說皇上龍顏大怒……”雅琴忽然跑進院子,一臉焦急道。
至於雅琴後麵說了什麼,同心已經聽不清了,隻見夏荷倏地癱倒在地,絕望的眼眸中忽的閃現一抹怨恨,望著她撕心裂肺地指責道,“都是因為你!四爺為了贖罪,才這麼做的!現在你滿意了?你開心了?這樣小格格就能活過來了?”
“小荷,不許你這麼說福晉!”夏青聽不下去,忍不住出聲斥責。
不知不覺中,淚模糊了同心的雙眼,她折磨了他這麼久,自己就真的快樂過嗎?
“雅琴,去拿進宮的令牌,夏青,你隨我一同入宮吧。”同心突然輕聲吩咐道,自從上次她被擋在宮門外後,皇上也是愧疚不已,沒多久就讓賞賜了她一塊進出皇宮的令牌。當時她隻是漠然地讓雅琴收起來,卻沒想到有朝一日她還會用。
仰頭生生逼回即將滑落的淚珠,走到夏荷身旁,“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的。”說完便舉步朝府門走去。
夏荷輕輕歎了口氣,隻願福晉真的可以救回四爺。
……
養心殿內,皇帝一臉灰青地坐在龍椅上,時不時對跪在殿中的兒子冷冷瞧上一眼。
身旁的皇後更是怒火中燒,盯著弘曆的眸光仿佛萬千支利箭,銳利無比,“皇上,即便茵蘭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老四也沒有權利動用死刑,他的眼裏究竟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您?況且此事疑點諸多,茵蘭或許是被冤枉的。”
熹妃也被詔進了養心殿,聽了皇後的話,急忙跪下向皇帝求道,“皇上,老四這一次定是氣急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求您看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年幼無知?”皇後不禁冷哼道,“已是兩個孩子的阿瑪了,還年幼無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上您萬不能縱容老四!”
一提到孩子,弘曆忍不住握緊雙拳,他為了給歡兒報仇,的確設計了茵蘭,他根本就沒打算私自處置茵蘭。可是當瞧著同心一臉漠然的樣子,他真的瘋了。他隻想把茵蘭千刀萬剮,再也不想整日與這個蛇蠍女人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