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同心聽見弟弟摔倒在地的聲響,猛地頓住腳步,剛欲回過身去,身後卻適時傳來雅琴的聲音。
“哎呀,小少爺,您怎麼摔倒了,發生什麼事了。”
“姐姐,她突然要回宮,她說好要陪我放了風箏才回去的,姐姐以前從不食言的。”
“格格!格格她……”
富察同心感覺到雅琴正抬眼朝她看來,她又抬起腳步,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
夏荷本在院子裏賞花,聽到姐弟二人的聲音後,剛上前準備行禮,便瞧見福晉眼眶紅潤地捂住左臉。還未來得及問發生了何事,卻聽到福晉吩咐立刻回宮。她愣在原地,抬頭望著天空豔陽高照,這天,還早呀!待她再低下頭,福晉的身影已消失在眼前,她愣了愣急忙朝大門跑去。
“福晉,福晉,等等奴婢!”夏荷剛邁出大門口,富察同心已隻身一人上了馬車,夏荷上了馬車後,嘴裏還喘著粗氣,便瞧見身邊的福晉已是淚流滿麵。
“福晉,您怎麼了?您的臉!”夏荷急忙關切地問道。
富察同心沒有開口說話,依然用絹布捂著左臉,輕輕搖了搖頭。
“是李大人……李大人他打了您嗎?”夏荷忽的反應過來,支支吾吾地問道。
富察同心輕輕抹掉臉上的淚珠,過了半晌才點了點頭,又輕聲囑咐道,“此事不要告訴四爺。”
“可是……可是您的臉這樣,就算奴婢不說,四爺也會知道呀。”夏荷心疼地盯著富察同心的左臉,低聲回道。
富察同心垂下眼簾,思量了片刻,又說道,“總之四爺不問,你就不要說。”
“是,奴婢明白了。”夏荷點了點頭,四爺若是看到福晉這個樣子還不得心疼死……
回到西二所,因天色尚早,弘曆還在書房埋頭苦讀,他想著富察同心此刻定是樂不思蜀了,哪會這麼早回來,所以他今日又比平時多讀了兩個時辰才回了寢殿。
當他邁進房門,隻見床榻上的錦被微聳,她回來了?夏荷這丫頭怎麼不及時通知他。怎麼睡這麼早,今日他還沒有抱她呢?
弘曆微微勾起唇角,悄步邁向床榻,咦?她睡覺何時有了捂著腦袋的習慣?等下睡沉了,會呼吸不順而難受的。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抓住被子一扯,奈何錦被的兩角似是被人用手緊緊地拽住一般,竟是紋絲不動。
她不是睡著了嗎?弘曆又稍稍加重扯被子的力道,然,依舊紋絲不動。
這……弘曆側頭瞧了瞧,未發現什麼異樣,便輕聲問道,“同心,你睡了嗎?”
被窩裏的富察同心身子忽的一僵,使勁地點了點頭。
然而,被窩外的弘曆卻隻看見被子使勁地蠕動了幾下,又豈會懂她的意思,他連忙溫聲問道,“可是身子不適?”
此刻富察同心隻覺著自己的嗓子特別的幹澀,連說一句的力氣也沒有,為了不讓弘曆瞧出異樣,她依然死死拽緊被子沒有發出聲響。
沒有得到回應,弘曆這下可急了,手裏使下大力,猛地便扯開被子,隻見富察同心青絲蓬亂,又側著身子背對著他。
“同心!”
弘曆身子剛一前傾,富察同心的身子便忽的蜷縮起來,低著嗓子啞聲道,“我沒事,隻是很困,想歇息了。”
聽著這般嘶啞的聲音,弘曆悄悄暗下眼眸,又急忙將錦被蓋在她的身子上,溫聲問道,“真的沒事?”
富察同心手剛一觸碰到被子,便急忙朝腦袋上捂去,哪裏還顧得回應他。
豈料,弘曆似乎早就洞悉了她這層心思,他的手死死抓住被角,不管富察同心怎麼用力扯也為扯過頭頂。
富察同心背對著他,都快急哭了,為了不讓他瞧見自己的左臉,她整個左臉都快陷進了枕頭裏。
“同心,不要捂著腦袋睡。”弘曆也沒有強行扭過她的頭,隻是繼續溫潤的開口勸道。
“不,我不。”富察同心一著急,又犯倔了,像個孩子一般的嘟囔著。
“聽話,捂著腦袋會呼吸不暢的。”弘曆繼續柔柔地哄著。
富察同心拗不過他,隻好將左臉死死地壓在枕頭上,臉頰磨蹭著硬硬的枕頭,讓她的臉又傳來火辣辣的疼痛,疼得她忽的倒抽一口氣,還未從痛意裏回過神來,弘曆已猛地轉過她的身子。
哎,還是被發現了,富察同心紅著眼眶,抿了抿雙唇,最終垂下了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