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她一定是被那個小太監在那個時候下藥了!自己實在是太大意了!後宮之中,人人對西二所的人避之不及,豈會有人如此熱心腸?
同宇沒有見到她,會心急的!那弘曆呢?若是知曉她不見了,會不會著急?會不會來尋她?
“駕……駕……駕!”
耳邊除了急切的車夫聲,還有鞭子的抽打聲,而自己的身子在狹窄的馬車內越來越顛簸,路是坑窪的小道,這裏已經不是皇宮了!若她沒有猜錯,這裏離宮已經很遠了,而且還在往荒野之地驅趕。
這人要帶她去哪裏?究竟是誰要害她?
皇後嗎?不會的,皇後原本打算讓她在壽宴上出醜,根本就不會算到她和弘曆會中途離開。
而她唯一得罪的便是齊妃,但齊妃雖然尖酸刻薄,可她根本就沒有膽子也沒有這樣這般周密的的心思。
那還有誰?
還有誰?熹妃?不可能,她已經答應一年後離開了呀,不會是熹妃。
富察同心緩緩閉上雙眼,意識漸漸恢複,現在她唯一要做的便是保存體力,她根本不知道那些人要對自己做什麼?
敵人在暗,她在明,她的一切,敵人都了如指掌,同宇會不會有事?
……
一個身著深藍色太監衣服的男人悄悄混進運水出宮的隊伍,入宮這五年來,整日運水進出宮的太監裏幾乎成了弘曆的人,可皇宮戒備森嚴,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
同心失蹤了!同心失蹤了!
弘曆緊緊鎖著眉頭,心如同被人掏空了一般。水車緩緩出了宮門,穿過了繁華的東門大街,今日乃天子壽辰,普天同樂,故百姓們此刻還在外麵樂嗬,壓根就沒回家的念頭。
為了避人耳目,直到水車穿進了西街一條蕭條的小巷子,弘曆才隻身一人跳下了水車。
“四爺!”
一個麵色土黃身軀漸瘦的男子已恭順地在巷子裏等候多時,瞧見弘曆,連忙俯身一拜。
從出宮到現在,弘曆的眉宇便沒有一刻舒展,他一邊快速解開身上的宮服,一邊鎮定地問道,“查得怎麼樣了?”
“回四爺,今夜出宮的馬車共十四輛,其中百姓運糧食出城的共四輛,出城探親的共六輛,還有三輛是普華寺的大師運糧出城施舍乞丐以及窮苦人家的。”男子恭敬回道。
“還有一輛呢?”弘曆聽得格外仔細。
男子靜默了一秒,麵帶踟躇地問道,“敢問四爺,究竟發生了何事?非得勞煩您親自出宮一趟。今日乃是皇上壽辰,暗處不知盯著多少雙眼睛,您不該在這個時候出宮,以前您從不會……”
“夏邑,你管得太多了!”弘曆麵色一沉,厲聲打斷了他的話。
夏邑是弘曆在五歲那年從街上撿的一個小乞丐,如今已是弘曆養在宮外的心腹,這些年弘時的一舉一動便是通過夏邑通傳。夏邑更是為了報答弘曆當年的相救之恩,四處招攬,如今整個朝中的大半官僚幾乎都有他的眼線。
弘曆信他,待他親如兄弟,今日還是第一次這般淡漠地對他。愣了一瞬,弘曆有些急切地開口,“四福晉失蹤了,再拖下去,我怕她有危險!”
“四爺從前從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冒這般大的風險。”夏邑的眸底閃過一抹失望。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她,你幫也好,不幫也罷,反正你手下的那些人也是對你唯命是從,我這個所謂的主子不過隻是頂著一個虛銜罷了,如今我也是不能左右你的意思了。”
弘曆分明知曉夏邑對他忠心耿耿,為了萬無一失,夏邑手下的人一直也不知背後人是當今的四皇子,可他此刻心亂如麻,對夏邑也是冷言冷語。
夏邑此人向來心直口快,也從不把忠心掛在嘴邊,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有一輛馬車是田尹的夫人今夜出城,話說是回娘家省親。”
“可是田尹的夫人娘家有人患了疾病?”弘曆問道。
“據田府的眼線來報,近一月,田尹的夫人都未曾收過娘家的書信。”夏邑如實相答。
弘曆目光一凜,急聲問道,“這輛馬車去了何處?”
“城郊西邊,虎麓山方向。”
虎麓山地勢險峻,山路縱橫交錯、崎嶇不平,常有才狼虎豹出沒,若是不能及時走出來,恐有性命之憂。
此刻,弘曆已沒有心力多想,一手奪過夏邑手中的韁繩,縱身躍上夏邑身旁的黑馬,朝城門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