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完,眸子漸漸晦暗,這個丫頭聰慧過人,她做出這樣的舉動,根本不足為奇。可是四阿哥一向懦弱,怎麼可能和她演這麼一出戲?看來以後他得好好觀察這個四兒子才好……
沉思了良久,皇帝才淡淡問道,“可宣太醫瞧了?”。
“已經宣了。”蘇培盛在一旁答道。
“你著手在宮外,為弘曆尋一處宅子做潛邸,他們也是時候搬出去了。”皇帝似乎想起什麼,吩咐道。
蘇培盛連忙點頭應道。
一個巴掌拍不響,齊妃素來囂張跋扈,今日之事恐怕也是她挑起的。富察氏一族為朝廷盡心盡力,本來將富察氏的嫡女許配給弘曆,也有些委曲了,今日之事若不處理得當,隻怕會傷了臣子的心。
皇帝思量了片刻,又開口吩咐道,“此事,你再原原本本地告訴皇後一遍,一切都交由她處置吧。”
皇帝說完便閉上了雙眼,開始在龍塌上小憩。
蘇培盛輕手輕腳地替皇帝披了床薄被,便急衝衝地朝景仁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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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景仁宮的薔薇開得格外豔麗。
在聽完蘇培盛的話後,皇後心裏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暢快。
上次與三阿哥弘時合謀對付李榮保的愛子,實在是多此一舉了。本以為這富察氏的嫡女沉穩內斂、機智過人,如今看來也不過是自己自欺欺人罷了。
如此潑辣無腦的女人和那個膽小怕事的皇子還真是天生一對,即便是富察一族勢力雄厚,那四阿哥也終將是扶不起的阿鬥。
“娘娘,三阿哥來了。”宮女瑞芝附耳輕輕言道。
“嗯。”皇後收了思緒,挪步到了正殿。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等候在殿中的弘時,恭敬拜道。
皇後說了聲免禮,便被瑞芝扶上了貴妃椅。
“說吧,可是為了你額娘的事。”蘇培盛前腳一走,弘時後腳便來了,來意再明白不過了,皇後也就開門見山了。
聽了齊妃的話,弘時也有些心急了,“皇額娘,依兒臣之見,弘曆並非真如表麵那般膽小懦弱,今日額娘……”
“齊妃咋咋呼呼、大驚小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枉你苦讀聖賢書多年,也是這般不懂分辨嗎?”皇後不留情麵地打斷弘時,顯然,她對齊妃和蘇培盛之間的信任,都選擇了後者。
雖然親耳聽著別人數落自己額娘的不是,弘時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但在皇後麵前他又不得不虛以委蛇,輕聲回道,“額娘的性子確實有些急,不過寧可錯殺三千,也勿放過一個,兒臣以為咱們還是謹慎些好。”
“今日之事本宮也聽說了,熹妃做得很好,將富察氏的嫡女拒之門外確實聽讓我感動的。可人家的兒媳被拒門外,齊妃卻跑去無事生非,你叫我怎麼處罰弘曆的好。”蘇培盛的那番話,分明是皇帝有意要她知道的,所以現在她根本就不能胡亂栽贓弘曆了。
“兒臣是怕……”
“好了,你就不要聽風就是雨了。”皇後有些有些頭疼地擺了擺手,不耐煩道,“隻要你循規蹈矩,不要有什麼把柄落在別人手裏,儲君之位早晚都是你這個長子的,下去吧。”
弘時也隻好悄聲退下,可自己的額娘就該硬生生地受這個委屈嗎?弘曆,富察同心,我定饒不了你們。